「商旅行腳隨筆316-拉哥斯風情話」

  奈及利亞首府拉哥斯(Lagos),這座歐化很深的西非大城,只要淌進她的街道您就發現,她與世界各大城市沒有兩樣。巨廈矗立人潮洶湧,車輛來往人聲喧嘩。在此如果您有急事須入市區,謹請安步當車,或許會比搭車來得快。「塞車」( Go-Slow)在此司空見慣,三不五時就可見到。它常使人耐不住煩,因為坐車等候有如在車內沖洗三溫暖,要不了半天包您汗流浹背滿身汗臭。

  塞車之時大小車擠成一堆,車龍一直排到跨海大橋上。兩側寬闊的行車道,早被車龍擠成羊腸小道。人行其側都得小心翼翼,稍不留意白衣就會變成黑袍。最難忍受是那些公車,車體老舊扭曲破洞處處,加上胡亂塗鴉的外觀,直讓見者退避三舍。其他如計程車、小型拉客的三輪車、小汽車和私家車也好不到哪裡。輛輛幾乎都是陳舊不修邊幅,真怕它路走一半便引來爆胎瓦解之災禍。

  在車陣中等候疏解的車子群中,黑人司機愛探頭四向梭巡,看見外國人就用土話打招呼,鳩舌蠻語嘰嘰呱呱,讓車上的外國人感到坐立不安。然而,這些不愉快並不能阻礙您的視覺。您大可放眼遠眺,路側兩旁幢幢的富豪住宅,庭院深深,但卻關不住那些探出牆外的鮮花。有一種不知名的花兒,它是蔓藤屬類,綠油油的圓葉,襯托著朵朵鮮豔的紫紅花蕊,翻牆而出,迎著風兒招搖惹人喜歡。

  而那旁側軀幹高聳的麵包樹,葉大如巨掌的熱帶榕。它們的樹葉經不住熱風微拂,沙沙作響十分悅耳,更將那豪宅烘托得宏偉美哉!跨海橋上一宗車禍正在排除,交警忙前忙後指揮車過。橋上橋下引道上,處處車龍一輛接一輛。誇張的是車龍一行兩行三行並排,將那人行道霸佔成為單人道。此時數人通過單人道,但見他們左閃右避,一下子側身一下子撩下擺,停停頓頓好不容易才通過障礙。

  一位司機老大的駕駛技術有夠高明,他將愛車硬往車龍縫裡蛇鑽,一路喇叭咘咘按個不停。還有一位司機更是藝高膽大,他的車子右側前後輪斜跨著人行道,沿路搖搖晃晃的向前移動,讓旁人看了都在為他捏把冷汗。近午時分車禍排除,車龍解困大家都鬆了一口氣。於是,我叫司機約翰扭開收音機聽聽音樂,萬沒想到傳來的竟是穆斯林樂曲。

  對於宗教我沒歧見,但那阿拉伯音樂我實在沒興趣,所以,再度吩咐約翰轉別種音樂來聽。約翰說,這時段都是阿拉伯音樂節目,因此,他改以錄音帶音樂,車子就在狂野樸素的非洲音樂聲中向前走。車子進入拉哥斯市區,採以單雙號的管制。車牌號末字單號者一三五入城,二四為雙號車入城,星期六、日則不分單雙皆可進入。雖然管制嚴格,若肯花錢就可買到不受管制的公司証或公務牌。

  每逢星期日這天,塵囂嚷嚷的拉哥斯市區一反常態,平日的擁擠人潮消聲匿跡。城內的人於昨天都已疏散出城,換進來的是一大批一大批的血拼客人(Go Shopping)與觀光的人潮。一些勤勞商家不肯放棄機會,他們一大早便已將店內的貨物,一捆捆一堆堆的全數搬出店外,然後在老闆督促之下,徒弟與工人們將它整整齊齊的擺出來,靜候這些蝗蟲般的人潮光臨。

  嚴格說來,拉哥斯市並不是一座可愛的城市。髒亂擁擠是其特色,人車不佳的外觀令人望之怯步。喧嘩吵雜鎮日紊亂,外客初入很不習慣這裡的環境。然而,她在春天刻意的安排下,紅男綠女如潮湧進,巨葉鮮花恣意競放,您能無動於衷嗎?而那拂面暖暖的春風,雖然帶點麻辣的悶熱,總算還帶有著那麼一點點的春意。百忙裡我願登高為她一呼:「很好,我喜歡!」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