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起伏的群山,在深秋夜幕中渐次隐遁。连绵的曲线,勾勒出墨青的天空和深黛色山峦的交界线,那线条于无声处褪去了金黄色的镶边。世界在静默之中,仿佛又回到远古的混沌,天与地慢慢地以液态的形式,重新融合在一起。一切炽热的光,柔和的光,斑斓的光,失去了生命的张力,裹紧自己的躯壳,如同许多束垂死的目光,落向死亡深不可测的黑暗之渊,沉沦,沉沦,消失于无止境的大寂静中。这大寂静之中,有凉意略略浮现上来,好像一层薄薄的油脂,漂浮于水面之上,又似淡然的雾霭,轻浮在空气之间。在光明之刃为黑暗的胸膛吞没之际,凉意更为浓冽,这渐然浓重的寒意,当是光线刺破夜晚的疼痛,随着黑夜密集而无所不至的神经,导向每一个角落,冥冥之...
一個人過了三十歲,還相信光榮和夢想,算不算是一件好事?有人說,年齡無關信念。約伯大概是最好的證明。命運,或者也如同上帝之手,翻覆無常。問題僅僅在於,個體生命的卑微總是不言而喻的,凡夫俗子,又有幾個能自比聖徒?   假如每天清晨醒來,上帝總是一言不發,或者,面帶笑容地站在眼前,人們談及信仰,大概也無須如此虔誠。人總是相信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對自己道聽途說,一輩子都不能親見的事實,總是心懷敬畏,這敬畏,是出於對未知世界的恐懼,還是道德律力或本能使然?我不知道。人的信念若只是建立在這內心的未知和敬畏之上,夠不夠得上堅實?   有人相信神跡,這大概也無可置疑,就好像這個世界上天天有人宣布遇見了外星生物...
希望大家多多批评!
房間 我入居到延安路博物館對面三樓公寓一個逼仄的房間了。陽光從南向的玻璃窗折進來,落在黃色的木質地板上,泛起微弱但是溫暖的光芒。每天的上午九點半左右,我把窗簾拉上,盡量讓光線黯淡一些,然後折身到房間的角落開始寫作。我對聲音有著敏銳的知覺,隔壁細微的腳步聲,窗外汽車駛過的馬達聲,樓下小販的叫賣聲,不時在我耳膜上停留片刻,但奇怪的是,這些聲音並不曾影響到我寫作的情緒,相反,它們讓我感覺到內心的慰藉與甯靜。有時候我停下來,躺在柔軟素淨的床單上,側臥,仰躺,將手墊在腦後,把身體調整到任何可以讓我感到舒適的姿勢。我在房間裏踯躅,撫摩書架間柔軟的灰塵,靠近窗台小憩,閱讀或者遐想,把自己想象成洞穴中的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