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我考上北一女以來已經兩年,回想這兩年,我一事無成,還得到了不好的名聲。

雖然說不好的名聲沒有想像中的誇張,但是已經有類似「流氓」之類的說法了,也不能說是好名聲吧!我之所以會拿到這樣的稱呼是經過了很多時間之後的結果,不同時間的不同故事,到最後就變成了這個樣子。說實在的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會變成這個樣子,如果當初知道自己會怎樣我也許就會活得比較好一點了,可能還會是一個認真讀書的好女孩,可能吧!

兩年前在我進這個學校以前,是在一個比較小的學校,所以會害怕進入這個學校,進這裡以前都是用戰戰兢兢的心態來看,遇到同學也不太放得開,因為媽媽說這裡的人都是對手,所以跟她們相處起來,自己帶有著幾分敬畏的心情,也保持著某些距離,這些距離後來才慢慢消失,不過卻因為這一段時間讓我走上了不可歸的道路,就是對於這個社會的反叛。

如果問我假若能夠重來一次,會不會希望剛開始就跟大家很要好呢?我希望是這樣,但是,如果真的是這樣,我所有的幸福應該就會變得非常脆弱,不知道為什麼我們必須要服從在社會制度之下。所以,我還是得感謝我現在痛苦的遭遇。

那時,痛苦的我在班上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於是加入了校刊社,他們看的東西都很「官僚」,他們推薦的文學,都是一些名作家的作品,例如鱷魚手記,我那時候聽他們說鱷魚手記寫得很好,要多看那種書才好,我雖然覺得鱷魚手記寫得好,但是就是不希望那些把所謂的寫文章當成刻苦用功的東西,不知道是我從哪裡來的信心,跟學姊吵了一架,為了展現「不讀書也可以寫小說」,我日日夜夜開始寫小說。

在這個時間我開始接觸動漫,對於校刊社的事情我漸漸忽略了。我開始愛上所謂的「墮落」,因為自己內心厭惡那些「官僚的」人們,我討厭考試、我討厭強者,我討厭任何看起來好的東西,我認為表面上好的東西實際上都是軟弱的,我寫了各式各樣的文章來批評社會中認為好的東西,但是同時,我也發現我自己內心的脆弱,雖然自己很想反對什麼,但是總是會因為別人的一些看法而苦惱不已,說實在就是我太在意別人的看法了,所以我寫出了非常詭異的文章。

在十月左右,我認識了一個「討厭的人」,是我國中同學透過即時介紹的,建國中學的同學,說什麼很喜歡看小說,但是看了我寫的小說之後卻說不出任何感想,雖然內心有所不滿,心裡卻想:這次虧吃一吃就算了,包容了太多東西,到後來因為我媽發現我們之間的通訊而沒收我的手機,前一兩天感到難過,後來竟然感到鬆了一口氣,趕到無比的快樂,我才發現我根本不喜歡這個人,現在想一想,只是自己出自「保護別人」這種慾望,而忍氣吞聲,強迫自己愛上自己不會喜歡的人,自己真是低賤。

這件事過了之後,我對各式各樣的東西的好惡都增加了,或許是抱著「反正生活就是這麼糟了」這種觀點,不知道從哪裡取來了勇氣,更大力反對考試制度,如果要說這個時期是「墮落」完全沒有錯,我寫了更多討厭考試的小說、散文、新詩,我上課開始遲到,刻意遲到,考試故意考爛,直到被我媽罵了之後我哭了一天,雖然內心還是很討厭讀書,但是卻將就了。偶爾摸一點書,偶爾看一點東西,但是混的時間還是大多數。

這個時候我開始喜歡化妝,每當我痛苦的時候,我會畫很漂亮的妝,假裝自己很開心的樣子,我從化妝裡面得到的快樂,應該跟逃避的快樂是一樣的吧!事實上我討厭我自己,因為我總是做不了任何事,明明下定決心要做什麼事情,卻總是因為別人的眼光而放棄了,所以我化妝的時候,得到的快樂,有一部份是覺得如果自己打扮得漂亮就不會造成別人的困擾吧!

我漸漸的捨棄了「反叛」,因為我自己也是虛偽的人,我接下來在一個詞之間看到一個曙光:「幸福」,假如把自己人生的目標擺在幸福,不是一個好事嗎?為什麼我之前偏要做我做不成的事情呢?我覺得只要能夠犧牲自己,去成就真正能夠成功的人,這不是最好的事情了嗎?不過這個時候我就想起之前那個「討厭的人」,心裡就覺得所謂成績好的人不過是如此而已,自己真正會喜歡的人,在茫茫人海當中是絕對遇不到的,想到這裏我就感到空虛無力,開始懷疑是不是真的能夠遇到知音呢?雖然想要多認識一點男生,但是卻因為自己很容易害羞而放棄了。

後來看到一個句子,不記得是哪個名作家寫的了:「幸福,遲了一天才來。」,所謂的幸福,就是明天的東西,可是明天明明不可能來的阿!明天就是感覺似乎摸的到卻又會從指尖滑過的東西。我開始很希望愛人,心裡著不管是誰都接受,喜歡的男人也好,討厭的男人也好,就算自己說的東西無法被聽懂也無所謂,只要說出來就好了。

但是我這個人,與其說是男人,連見到同學也不敢把內心的話說出來,明明自己快要崩潰了,明明自己在背後哭了一陣子,看到同學卻一定是笑著迎接,多麼虛偽的自己,是愛面子嗎?不是,我覺得是因為我害怕帶給別人困擾。

最近又聽說同學說了一件事情,她說所有的愛情都是假的,所有的愛情都是剛好一個男生和一個女生在一起,假如其中一個人「性轉換」了,那麼愛情就根本不會存在,我對這個想法產生了不安,躺在床上卻沒有辦法安眠。

終於在坐公車來到學校的時候,看著窗外的景色想到:「原來人們嚮往的愛,才是人間,根本,最墮落的東西。」因為愛是人的墮落,所以就算是巧合也沒有關係。

幸福是建立在愛的上面,然而愛卻是人間最墮落的東西。所以我也不用期待什麼幸福了吧!以後的對象也沒有什麼需要挑剔的了,只要能夠生活就好了,因為自己不甘寂寞,所以必須去找一個人來陪伴。但是總覺得自己愛上的人是不可能愛上自己的,所以我只是拿化妝來打發時間而已,把自己畫得漂亮,以為自己就會比較喜歡自己了。

最近幫同學一些忙,因為怕同學崩潰而等了兩個小時,後來跟同學說明的時候,才知道根本快要崩潰的人是自己,一定是因為自己快要崩潰了所以以為別人也會崩潰,對著這樣隨便把自己的想法投射到別人身上的我,感到很困擾。

又因為我的曾經一直沒有起色,而被我哥說是「女流氓」之類的,我聽了很憤怒,為什麼我會有一個這麼「官僚的」哥哥,還有媽媽也是一樣的官僚,國中的時候認為我是一個聰明的孩子,到高中之後卻因為我反對考試而開始瞧不起我,說我在外面跟別人學壞了。

我沒有阿,我說的任何話,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不是跟別人學的,化妝不是給男人看的,是要給自己看的,不過他們就是聽不懂這種道理。但是我再也沒有反抗的勇氣了,請不要遺棄我,請不要瞧不起我,雖然我現在看起來跟一個女流氓一樣,什麼都不相信,不相信書、不相信幸福、不相信愛情,但是我的心中還是有一股努力向上的力量的。

那是所有討厭的人都沒有辦法看出來的,要相信我的人……請你們相信我吧!雖然我這個人沒有什麼才能,學起東西來也比人家慢,但是我會努力的,只要你在們等一下,我就能夠跟上來了,非常對不起造成了你們的困擾,如果我能聰明一點就好了。

還有,我想請問,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所謂的「白..馬..王..子」的存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