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

每日以投稿兩篇為限,連載小說每日請勿超過三章節

版主: 跳舞鯨魚ocohSianlight星心亞Azure

  「ONE NIGHT IN BEIJING我留下許多情,不管你愛與不愛,都是歷史的塵埃。」B拉著我的手,很興奮的對我說,他知道我很喜歡陳昇的歌,特別去練了想唱給我聽。他在我身旁唱著,我聽。也只是聽著。一直以來B對我都很好,在一起一年多,雖然我們似乎對對方依然一無所知,但他還是一直陪在我的身旁,我們總是這樣窩在對方身邊取暖。

  B唱得很激動、很誇張,把京腔唱成細細尖尖的長音,看得出來是刻意想逗逗我,但我卻笑不出來。《北京一夜》,沒想到B會唱這首給我聽,很多人遺忘了這首,甚至都以為是另一個樂團所唱的。在我印象中這首歌也有十幾年了,第一次聽還是你們帶我去。那是一場辦在合歡山上的露天演唱會,會場四周拉滿了用白色顏料,寫著「新寶島康樂隊」的紅色布條。我們就坐在第一排的乾草地上,天氣很冷,草地卻沒有很濕冷,甚至出奇的溫暖。我無聊的將地上的乾草拔起,再用手指將他們一圈圈的綁在一起,演唱會開始時,我前方的草皮早已被我拔的光禿禿的。
  那時的我似乎剛處在換牙階段,一整場牙齒都痛痛癢癢的卻還是跟著唱,(那次的演唱會似乎沒唱完這首。陳昇才唱到一半,天空就下起一顆顆冰雹,不久演唱會便被迫停止)我咿呀咿呀地,妳與父親還拍拍我的頭,說我好棒。那時,家中有好多陳昇的卡帶,怎麼現在都丟光了呢?

  B跟我是朋友介紹認識的,我們從來沒有給予對方言語上的承諾,也從來不承認或否認跟對方的關係。我總覺得走著走著總會到盡頭,對於彼此太大的責任是不必要的(或許其實是我一直沒有負責的勇氣),然後一切就應該如此安靜,如同我們在一起一樣的走,持續的走。

  不知道是在第幾次與你們出門時,把車上所有陳昇的歌都學會。唯一還來不及學會的是一首客家話男女對罵的歌(依稀記得是叫在這恬靜的暗晡頭?),這首歌總能讓我覺得很溫暖,極度的懷念,一種某種物質一直以來都存在,卻沒有人願意去發現它的感覺,而且不是沒有發現,是不願意發現,是一種被逃避的感覺。有段時間我總是習慣一上車就放這捲卡帶(是那台總被我摸著喊寶貝車的車子),讓自己有機會在習慣的爭吵中睡著。

  「你媽從以前到現在的離婚證書,累計的都快可以出書了,動不動就說要離婚。妳哭什麼哭,妳媽都不要妳了還哭。」你們要離婚的那段時間,父親每天對著我的房門罵,我在房間裡坐在書桌前,忍著不能哭。每天,白天妳抱著我哭,而晚上就出去,整晚沒回來,留下的只有前一夜裡某間PUB的收據。後來,你們終於分開了(寶貝車也賣掉了)。父親把妳所有的海報都燒了,卡帶裡的磁帶也全都抽了出來。父親將妳的東西丟的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留,就像是家中只是少了一個原本就不該停留的角色。

  我偷偷地從父親那偷了最後一捲卡帶,將磁帶慢慢捲了回去。還能聽,但斷斷續續的(似乎在父親或我,在做抽出或收回磁帶的動作時,受傷了),我聽,我只聽那捲。小時候總覺得如果有一天,我能把卡帶重新完整的聽完,那妳是不是也能再回來,回來當我的母親。但聽久了之後卡帶消失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多,我開始發現,似乎消失也是可以變的越見於完整得,那就像是一種完整的消失,當卡帶裡的音樂完全消失時,又變的是一種比完整更純粹、乾淨得完整了,在那之後,我再也沒有聽過任何一首陳昇完整的歌,或是刻意得不去聽完一首完整的,或許這樣才是好的。我跟妳一樣都沒有能力承受完整。

  「ONE NIGHT IN BEIJING,ONE NIGHT IN BEIJING」B慢慢將手圈住我的腰。要唱到最後一句了,這首我一直沒機會聽完的歌。或許B是有能力讓我聽完整首的人,是最可能能陪我一輩子的人。一輩子,那究竟是多長的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之內我都必須面對這個人,然後就這樣成了歌詞中的歷史的塵埃?沒有期限的東西,是不是也會突然壞掉。一瞬間,我不認識B了(或許應該是不認識我自己了),我全身開始顫抖,我有能力承受一切屬於未知物質嗎?未來是什麼?我能保證未來五十年都愛他嗎?還有,我真的愛B嗎?(怎麼辦?B唱到最後了就要唱完了)我急得反抓住他放在我腰際的手,轉過頭對他喊:「我們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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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段有點亂
不過前面鋪陳都不錯唷~
:oops:

很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