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章‧失落的正義】
利地亞基斯要邁爾卑斯切任的陳情書被駁回了,皇宮的理由是“多里瑟亞尊爵身分尊貴,此案送至內閣議會審議被駁回。”
利地亞基斯看到上級機關互推責任只能無語,接下的火之神殿依然只能由邁爾卑斯橫行,難以制衡。
安傑爾手上提著愛劍斬岩劍走到聖堂,在機關門打開之後他看到大量的近兵侍跟遠兵侍正在接受劍聖跟、堤爾瑟的訓練,場面十分壯觀,至少有四百人在裡面訓練基本動作,浩大的人海構成最威武的景象。
機關門關上,劍聖跟跟堤爾瑟彼此說了幾話,直後堤爾瑟便恭敬的鞠躬。劍聖提著穩健的腳步走向安傑爾,他威武的面孔讓人打從內心產生敬畏。安傑爾跟克萊若兩人面面相覷,彼此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只是單純地相望,附近的僕人看到劍聖跟輔佐似乎要對話馬上就聰明的遠離。
剛好此時,不久前晉升僕長的丹利看到了安傑爾,這時他馬上止住了腳步在遠方觀望,但他的右手臂依然留在左方女僕的肩膀,並且輕聲說著獻媚少女的情話。
克萊若看著目光如炬的安傑爾,他看到了如鋼鐵般堅強的信心,還有如晨暉一樣光亮的輝煌。克萊若非常明白,現在的安傑爾已經不是孤兒院的守護者,而是神殿中貨真價實的輔佐,安傑爾已經真正的男人,真正的戰士。
「安傑爾,既然你找到了答案,那你過關了。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最後一個學生。」
「收到!」
安傑爾收到劍聖的命令之後立即低頭半跪,同時行起普羅扉斯的跪式劍禮,動作標準到不可思議,毫無缺失,丹利手旁的女僕看到甚至眼睛一亮,覺得帥到不行,丹利見狀心中有些不悅。
普羅扉斯的劍禮分成兩種,跪式跟立式,立式任何場合都通用,場面非常隆重,但跪式一般只用在服從領主以及其他特殊場合,如面對教皇,能夠展現出極度的忠心與虔誠。
「你現在已經是火之神官茉希菲妮的輔佐,就必須比任何人都還要優秀,更要利害。這段訓練會很密集,你有心理準備嗎?」
「我有!」
安傑爾一聽到劍聖的質問馬上回答,兩人之間的對話毫無當擋,聲音響亮無比,展現出絕對的堅決。
「很好。」
克萊若滿意的點頭,他在安傑爾的眼睛中感受到求道者特有的虔誠。
丹利跟身旁的女僕說了幾句話後,女僕離開了聖堂,他則畢恭畢敬地走到安傑爾跟劍聖之間。他們兩人看著這位意外的訪客,遲遲沒有回應,只是凝望。安傑爾不知道丹利過來做什麼,他只知道丹利是個花花公子,什麼不多,女人最多。
「有何貴事?」
克萊若直視丹利,眉毛豎起、雙手叉腰,呈現出剛硬難近的架式。
「劍聖大人,我是火之神官茉希菲妮的朋友,我也認識輔佐大人安傑爾……小的經過看到特地前來請安。」
丹利謙卑的神情閃閃動人,肢體上還放低了姿態半跪,左手掌則依在胸前。在安傑爾的眼中看來,丹利此行必定心懷鬼胎。更多重要的是,他話中的內容聽在安傑爾耳內十分刺耳,很難相信他跟茉希菲妮有所接觸。
「我明白了,何必驅身?起來吧。」
克萊若提起左手,左手心朝上,高高在上的姿態不像聖劍平常的表現,平時的內斂與沉穩不見蹤跡。
「是的,大人。」
由於安傑爾早就對丹利的真貌早有耳聞,在安傑爾眼裡看來,丹利只是驕奢無度、荒淫無恥的虛偽份子。依據利提諾亞跟安傑爾所知,丹利之所以可以用這麼短的時間升官,也是因為巴結菈克瑪得來的,就差在他們不知道丹利是用什麼方法。
安傑爾保持安靜,一語不發,一直用著嚴肅的表情看著對方,而克萊若依然注視著丹利,真實想法根本無法窺視。
「安傑爾先生,神殿中有許多流言蜚語,潔緹雅小姐似乎被誤導而開始疏遠我,這實在對我不公平──希望你能為我主持公道。」
聽著丹利的片面說辭,顯然他並不曉得安傑爾早就知道他的真面目。安傑爾思考片刻後抬起頭來觀望丹利,他只看到不知羞恥、不知慚愧的小人,問題安傑爾又不能表態。
「有這種事情?怎麼說。」
「輔佐大人,一言難盡呀……」
丹利說著便難過的閉上眼睛,委屈的模樣讓人不捨,縱使安傑爾早就明白他只是故弄玄虛。
劍聖看安傑爾那微妙的神情變化,似乎找到線索,眼眸中閃耀著光輝。
「丹利,對方是怎麼毀損你清明的?你又想要我怎麼幫你?」
安傑爾假裝同情的詢問丹利,想知道丹利究竟可以矯揉造作到什麼程度。
「我不是什麼偉大的人物,我所知道的只有人暗中說我的不是,毀損我的人格,以致我的人身清白被玷汙,進而導致潔緹雅疑惑的說“聽說我不是好人,這是真的嗎”。」
丹利說的非常有感情,無辜的模樣好像被惡人欺負,差點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宛如清廉的受害者。
在這瞬間,安傑爾終於知道了──
丹利演戲的本錢確實一流,難怪可以騙得眾多少女的歡心,真難想像他的煽煽情話到底騙了多少女人的貞潔。
「原來如此,若你是清白的,我可以幫你。那麼──需要我去找潔緹雅說明真相嗎?」
聞言,丹利清澈的瞳孔展露出無比真摯的情感,那是真正的感謝,胸懷滿腔的謝意。劍聖見狀後露出微笑轉身,並且輕巧地走了幾步,似乎是故意要讓安傑爾有更多的互動空間。
「多謝安傑爾大人,拜託你了。」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丹利。」安傑爾閉上雙眼後稍微提高右手,並且挺胸,肢體的轉變非常迅速,產生了一股無形壓力威迫著丹利:「沒果沒錯,我知道是誰毀謗你的清白。」
「咦,真的嗎?」丹利錯愕的眨眼,隨後態度恭敬的伸出雙手握住安傑爾右手,面容上掛著欣慰的笑容:「究竟是誰呢?」
「丹利──」安傑爾豎起的左手拇指諷刺著丹利的愚蠢以及愚昧:「那個人就是我。」
時間暫停,時鐘停止搖擺,空間流入黑暗跟混沌。
看著安傑爾威嚴的面孔,丹利笑臉瞬間僵硬。這時,劍聖轉身看著丹利,並且露出親切的和藹慈容,那道目光透露出最兇殘的嘲笑。
「你的表演真精采,丹利。」
安傑爾收回右手,用著食指比著丹利。那無情的揭穿跟斥責,是最殘忍的懲治。
毫無尊嚴的被掃蕩,毫無餘地被的羞辱,丹利發著抖不停的搖頭倒退,因為內心的邪惡遭到正義拆碎,並接受了道德的制裁!
丹利不可置信的瞧著安傑爾,不停地倒著走,驚悚的瞳孔洩露出心靈的空虛跟無助,直到他的背撞上前來看戲的雄壯身軀,才絕望的轉頭看著那人。
「嗚!」
丹利看到了宛如惡魔一般狡詐的奸笑,利提諾亞就站在他的正面前。利提諾亞的體質明明沒有安傑爾那樣壯碩,但在他眼中看來卻比任何山峰更要高聳。
「畜生,別惺惺作態了,想對我們的姊姊下手……下輩子吧!」
利提諾亞雙掌捏著丹利的肩膀,並且將他那惡魔一樣的眼神直迫向前,凶狠的瞳孔簡直嚇慘了丹利一無所有的心房。
「呼……」
丹利瘋狂的搖擺雙手掙扎,在他脫出利提諾亞這道刑牢之後就沒命的衝刺,一直跑,跌跑後又馬上爬起繼續跑,想要逃到沒有光明追擊他的地洞。
在丹利像狗似的地落荒而逃之後,一抹纖細的身影出現在利提諾亞的背後,那個人就是潔緹雅,她流著淚光,非常傷感。利提諾亞墊高腳尖拭去姐姐傷悲的眼淚,並且露出天真的笑容安慰著最喜歡的姐姐。
「姐姐,別擔心,一定會有更好的男人,我幫妳找。」
「哈哈……我失戀了,真丟臉。」
安傑爾看著姐姐難過的模樣心理非常不忍,因為在安傑爾剛跟丹利說幾句話後就看到了利提諾亞跟姐姐往這前來,結果安傑爾始終毫不留情的打破丹利虛假且醜陋的面具。
「安傑爾,你做的很好,別自責。」
劍聖的雙瞳散發著光芒,並且安撫著安傑爾不忍親人悲情的自責。
「遵命。」
在安傑爾承受內疚之後,他選擇抬頭挺胸,重現原先的堅忍跟自信,這時的他有如太陽一般燦爛。
*
疲勞的奔馳,揮灑著血淚還有汗水,氣憤的嬌小身影跑的向聖戰長所在之地。
「給我出來!邁爾卑斯!」
一聲怒吼,是發自內心真正的斥責,更是積蓄以久的恨意。
愛雯娜站在大堂的門前呼喊聖戰長的名字,這侵犯性的舉動引起了大堂所有人的注意,上百個人都訝異地痴望愛雯娜,每個人都想不到小小的女僕居然有這樣的勇氣。
「混帳!你究竟想對我們怎麼樣?為什麼要這樣傷害我妹!」
愛雯娜持續快走,充滿殺氣的雙眼震撼了所有看她的聖騎士還有近兵侍,所有人不是傻望,就是識相的讓路,想要逃離這即將入境的風暴圈。
愛雯娜憤怒的伸出雙手拉起聖戰長的領子,結果他卻是不削的凝望愛雯娜吹著口哨,傲慢的模樣讓人心驚。
「狗狗──妳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啊?」
「你還裝蒜!為何故意陷害亞莉安摔破了昂貴的古董花瓶?又為什麼派人偷了她的髮夾!那夾子可是她母親的遺物呀!」
愛雯娜承受著內心的不甘跟憤怒,眼角不知不覺流下了淚光,心靈已經完全被魔鬼佔據,被憤恨侵蝕。
「咄,別汙賴我!」
聖戰長的一巴掌落在愛雯娜的臉上,一股雄勁的威能讓她跪倒,當地板發出無助的悲鳴後,邁爾卑斯滿意的挺高雙眉,嘴唇勾出愉快的角度,並且用著最自以為傲的下巴看人。
「哈哈哈,果然是狗呀!」
僕官菈克瑪看到愛雯娜丟臉後率先作亂,在她發出冷嘲之後,緊接而來就是數十人的熱諷,十多的人的音量疊起了可怕的共鳴,譜起悲涼的合聲。
「為什麼……」愛雯娜挺著不堪的身軀站立,然後滴下最無助的淚水:「我們沒有犯錯、沒有傷人……為什麼要這樣!」
累積十多年來的委屈跟無奈,全部都一句明亮的話語尋求拯救,但她換來的卻是全部人的冷眼旁觀,聖騎士們全部離開,僕人都畏懼的退縮,沒有人願意挺身而出,一個都沒有。
菈克瑪猶豫地看著自信的邁爾卑斯,想要知道他接下來會有什麼動作。
「婊子狗,妳沒證據就別自以為可憐!」
這次換邁爾卑斯伸出雙手架起愛雯娜的領子,他還用著舌頭舔拭著左臉頰,這時伴隨而來的是最深刻的冷漠,完全沒人阻止他的惡行。
無限的絕望,永無止境的地域,這時的愛雯娜終於瘋狂。
「好,我答應你。」
愛雯娜嘴唇巧妙的開啟,這時淚光仍然不段落下。
「噢?」惡魔在裝傻,他只是抿著唇放開愛雯娜:「答應什麼?」
「我答應你,我跟你打。」
現場陷入絕對的寂靜,直到邁爾卑斯內心的痛快忽然爆發,雙掌不停地誇裝的擺動,牙齒的光亮落入所有人們眼簾。
「哈,妳掙扎了這麼久有個什麼用?妳看看自己,到頭來還不是要臣服於我?」他在笑,非常滿意,滿意極了:「來,簽吧。」
邁爾卑斯從口袋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羊皮紙合約書,然後放在桌子上盯著愛雯娜看。那份條約上有著不公正的內文,只要簽下去,就算是變相的內鬥也能被合法化成公開挑戰。
「或許你能折磨我的生命,但是你永遠奪不了我的家人。」
愛雯娜提起筆來,低著頭咬緊牙關。
簇擁著她的人是誰?是天使,還是惡魔?
所有人都在圍觀。合約書旁的僕侍好奇地往前觀望,結果一看到內容馬上呆滯。一篇不公平的條約,那是毀損人自由權的契約書,只要簽下去,失去不只是自由,還有未來的一切。
「不論如何,我保證今後沒有人會在欺負妳妹妹。」
邁爾卑斯看著染上字跡的羊皮紙,那雙深墜的雙瞳已經吞噬了一個人命運。
*
下午的黃昏,火之神殿聖堂裡面的光線開始泛皇,光線的陰影也在不停變形。
聖堂裡面只有十多人,除了神官跟監察官之外,剩下的聖騎士都在警覺。利地亞基斯正在教導茉希菲妮如何舉行神持;所謂的神持,就是神殿中的最高會議,這種會議都由神官主持,但是內部人員都習慣直稱開會甚至是會議。
「一樣。茉希菲妮,妳必須建立自己的權威,要謹記在心。」利地亞基斯手指著聖堂中間的空地:「記住上官的排列跟位置,平時這裡也會作為訓練士兵之用,聖堂平常如何運用我會在請信使寫出詳細的報告。」
「我明白了。」
茉希菲妮四處東張西望,想要深刻的記住每個地方、每個角落,她的眼神非常專注,彷彿滿滿熱情正在瞳孔中燃燒。
利地亞基斯帶著茉希菲妮朝向大門移動,後面緊跟的聖騎士都不敢說話,整齊的直線移動,猶如行軍般的整齊劃一。
他們還未到達機關們的感應範圍,結果龐大的門卻率先開啟,這瞬間同時伴隨著激動的人聲從外傳入聖堂,因為震動產生噪音,聽得不是很清楚,對來還連續呼喊了幾聲。
「神官!有您的快訊。」
一名通報官喘著氣半跪在神官的十大步之外,不敢太過接近,這時他汗水仍在流動。
利地亞基斯看了通報官一眼,直到見到他容顏後才揮動袖子,這時有名聖騎士代替他去拿取信件回來。
「利地亞基斯,那是什麼?」
茉希菲妮好奇地望著利地亞基斯手中的信件,希望利地亞基斯告訴她寫了一些什麼。
「大總祭──謝勒威。」
看著看,利地亞基斯眉毛上揚、縮緊瞳孔,雄厚的手掌用地的握住信件,恨不得要把信件撕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正好利地亞基斯看著茉希菲妮準備開口時,又有另外一位通報官匆忙來到,她一臉焦慮,表情緊繃,還輪不到聖騎士前去訊問,她的咆嘯就已經貫通了全聖堂。
「不好了!神殿,有內鬥!」
*
火之神殿的大禮堂本是贊同神恩的聖地,如今卻瀰漫著不安的氣氛,每次的呼吸都很緊奏,並且推擠著所有人的心房。兩百多位旁觀者都站得非常遠,他們觀望著邁爾卑斯跟愛雯娜,那緊逼的目光壓縮了空氣,直到無法釋放而崩潰。
「寶貝,我讓妳三招。」
輕佻的口氣,邁爾卑斯無視愛雯娜的尊嚴大膽挑釁,他右手的食指則像在呼喚寵物一樣地擺動,舉動非常的招搖。愛雯娜的眉毛上翹,她氣憤的不是惡人的無理,而是犯罪者的頑劣跟卑鄙。
愛雯娜站在大禮堂右側拉開布簾,她雙手中的武器閃爍出了明亮的光澤,長度約一公尺半的輕廉刀擁有一面尖銳的鋒刃,奇特的紋理烙印在刀身,蛇型般的迴轉線條則環繞在握把跟交點之間,特殊的造型似乎在向敵人宣示自己的不凡。它的名字叫做晴星,刀刃刻上了晴星的伊瓦烈文字,而它現在就像星星一樣閃耀著光輝。
所有人的驚奇的望著那把輕鐮刀,因為普羅扉斯沒有這樣的兵器,可能是陌生的關係,那把鐮刀連邁爾卑斯都覺得格外的危險跟凶狠。
「真漂亮的裝飾品呀──愛雯娜。」
「不准叫我名字!」
邁爾卑斯侵犯性的呼喊,觸犯了愛雯娜心底的憎恨跟怒意。短短幾秒,愛雯娜取著輕鐮刀快速移動,一下子就從右半邊衝刺到左半邊。邁爾卑斯看著目標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不但不緊張,先前無理失敬的態度反而更加猖狂,劍鞘內的聖劍則傳達出邁爾卑斯霸道的自信。
「太慢了,我快睡著了。」
邁爾卑斯右手握著劍鞘不動,左手正在撫摸自己的頭髮,悠閒的模樣讓愛雯娜看的更加生氣,使她眼神變得更鋒利。
忽然,就在愛雯娜距離邁爾卑斯五步外,他悠然地舞動劍鞘,遊刃有餘的樣子顯得失敬。一聲嚓響,碰撞出些許火花,劍鞘跟鐮刀才一次交鋒就拉開了距離。邁爾卑斯走了兩步回到靜止,全身上下毫髮無傷,就是劍鞘多出了一道割痕,這訊息告知了一個事實,晴星異常的鋒利。
「愛雯娜,我開始想念妳在床上激情的模樣了。」
邁爾卑斯再度挑釁。對方明明還沒出劍,愛雯娜就已經感受到一股可怕的壓迫感,他心中黑暗彷彿連神靈都懼怕。
「做你的白日夢吧!」
愛雯娜回敬一句後,雙方逐漸陷入纏鬥。邁爾卑斯動作非常少,但總是可以化解鐮刀帶來的驚險,有時對方甚至退開避免接觸,似乎是故意要讓愛雯娜追殺他。過了快半分鐘,愛雯娜開始感到疲憊,脖子也開始滴出汗水,這時邁爾卑斯後忽然改變攻勢,他從劍鞘中抽出了聖劍,然後用劍鞘卡住鐮刀本體跟刀刃間的凹孔,這時聖劍則直撲愛雯娜側臉,但是沒有擊中。
「別碰我!」
愛雯娜雙手握緊晴星前進,然後晴星以牽制點逆向揮動脫離牽制。在雙方拉開一步距離的瞬間,邁爾卑斯改變身體姿勢低蹲,聖劍順著姿勢下滑,不但用劍鞘擋開刀刃,還帶動了聖劍下揮刺向愛雯娜下盤。剎那,轉機忽然湧現,晴星突然分出另外一道刀刃,意外的刀刃跳出瞬間取下了邁爾卑斯的聖劍,直接將武器勾下,還劃開了他右手的袖子。
「妳這ㄚ頭,從前伊瓦烈到天翼之前到底在做什麼?」
局勢大變讓邁爾卑斯頓時警覺,開始退開愛雯娜的攻擊範圍,試圖找出愛雯娜武器中的機關是怎麼回事。
「妳居然會暗殺術,真是意外!」
邁爾卑斯一邊舞動劍鞘抵禦來自晴星的攻擊,一邊移動到聖劍的掉落點。愛雯娜心知不能讓邁爾卑斯拿回武器,因此攻擊開始走險,身體露出了空門,這時她發出了怒吼。
「人渣,你不需要知道!」
放棄防禦的代價是得到更多造成殺傷的機會,愛雯娜一刀再度劃開邁爾卑斯的左手袖子,並且斬出了一條出血的刀傷。
「妳玩真的呀!就真那麼想要我死?」
一眨眼,突來的劍鞘凶狠地打傷愛雯娜右手腕,強烈的陣痛讓愛雯娜攻擊開始遲鈍,動作也跟著緩慢。
「哼,死丫頭,退下!」
連鎖攻擊接續而來,劍鞘再度往鐮刀攻擊過去,瞬間的爆發力讓愛雯娜倒退,並且失去平衡。邁爾卑斯抓住這個機會馬上跑步,短戰的三秒就滑壘過去撿起聖劍,並且抬高頭囂張的搖擺右手食指,好似在諷刺對手的無能。
「愛雯娜,我這把還不鋒利。」右手改變位置,先潑弄一下髮尖,右手隨後擺在腰的正前方:「妳會喜歡上我的第二把寶劍的──」
「那我就砍了你的寶劍!」
受到挑釁之後,愛雯娜徹底憤怒,幾乎失去理智,她手中的鐮刀顯露兇殘的反光,她邁向邁爾卑斯揮舞著刀刃,恨不得拿下惡魔的頭顱。邁爾卑斯左躲右閃,故意消耗對手的體能,偶而又使出一些奇怪的表情戲弄愛雯娜。
「別逃!」
愛雯娜揮灑著內心的血淚,她非常疲憊。在邁爾卑斯動作太大躲之不及而停步時,鋒利的鐮刀逮到機會直撲聖劍。邁爾卑斯先是被鐮刀壓制下去,然後又被開啟的機關襲擊,正當刀刃砍中邁爾卑斯肩膀時,他露出了勝利的詭笑。
邁爾卑斯下跪,然後劍鞘算準角度直接插過去卡住了鐮刀跟機關刀刃,整把鐮刀完全被定住。愛雯娜看到戰術被識破,立即伸出左手要拉出劍鞘,但是邁爾卑斯早了一步牽制愛雯娜,不但一腿踹倒對手,還用另一隻腳將鐮刀踢到八步之外。
「好可惜,我差點就被妳幹掉了──」:邁爾卑斯右腿踩著愛雯娜肚子,隨後身體往前仰露出凶悍的牙齒:「笨蛋,我騙妳的!」
愛雯娜的戰術思考綿密周詳,萬無一失,但是始終敵不過惡勢力。邁爾卑斯右腿的力量越來越強,愛雯娜則變得越來越痛苦,劇烈的痛疼弄得她想要哀嚎。
初生之犢的她曾相信只要擁有滿腔熱情,許多問題都能迎刃而解。直到挫折讓她放棄,直到悽誨使她放手,她才知道世界沒有神。
「哈哈──」
邁爾卑斯看到對手被自己欺凌地死去活來,心中非常滿意,臉上的表情徹底詮釋了變態的威名,泥濘到讓人心慌。
「全部都給我給住手!」
宏亮的吶喊,利地亞基斯帶著堤爾瑟、克萊若、茉希菲妮到達現場,不久後門口又逐漸湧出人潮,這些人大多都是近兵長跟近兵侍,只有少量的聖騎士。
「為什麼私下打鬥?」
堤爾瑟不停的前進,先經過幾名聖騎士,又看了旁邊的殘擋菈克瑪一眼,菈克瑪一見到那凶狠的眼神立即退縮發抖,想要找個地方逃跑,誰知她退的太快反而不跌倒,連她身旁的幾位跟班也被她撞倒。
「我不道!我不知道……」
菈克瑪低著頭倒退,眼神十分驚恐,嘴唇一直在發抖。
「廢物一個,除了吃喝跟欺負人之外什麼都不會!妳還能有什麼作為?」堤爾瑟調頭繼續前進,直線邁向邁爾卑斯:「回答我!」
堤爾瑟試圖在邁爾卑斯口中問到一個合理的藉口,但是有個人率先攔住他,停在他面前的人居然是副聖戰長。利地亞基斯跟克萊若見到後非常訝異,想不到副聖戰長居然也同流合污,甚至還大膽擋住監察官一行人的去路。
「馬爾杜克──多虧你是副聖戰長!想不到你居然……」
「莫急!何必急著興師問罪呢?」
馬爾杜克帶著兩名聖騎士擋路,但是他們沒有沒有使用武裝抵抗,他們只是拿出了一張羊皮紙出來,並且拉直掀開。
「這不是內鬥,而是正當的公開挑戰!」
拿起契約書,戰書的內容寫了契約內容以及雙方的簽名,還有兩人的血手印。
大門口再度出現一群人馬,裡面有密妮芙妮、利狄姆跟亞莉安等人。亞莉安一見到遠方的姊姊正被壞人欺負就激動的跑步,想要趕快過去救人,但是她馬上就被密妮芙妮抓住,跑都跑不開,但她依然在掙扎,恨不得馬上掙脫,茉希菲妮見到後趕緊過來拉住亞莉安,並且露出既嚴肅又傷心的表情。
「別過去,他是壞人!過去連妳都會被欺負的!」
一句話還是沒辦法完全喚醒亞莉安,她非常的激動,火之神官的話根本聽不進去。密妮芙妮看著激動的亞莉安,她沒有多餘的行為,就只是單純看著,一會才看著茉希菲妮的容顏。當茉希菲妮注意到那目光後,似乎明白了什麼,立即對著亞莉安大喊。
「這是我──火之神官的命令!」
威嚴的怒吼,瞬間大地回歸寧靜,亞莉安流著傷神的淚光被密妮芙妮拉到胸前,並且不停的撫摸她頭,希望她別難過。
利狄姆睜大眼睛,一把火瞬間燒了起來,他開始大步前進,直到他走到第三步克萊若從背後拍了他肩膀,這時利狄姆才停了下來,並且黯然低頭。
「雷之神官,就算你替她們報仇了又如何?這樣子只會製造問題。」
「我只是──」
所有人都在悲情,都在傷感,每個人都是。
感到悲憤的人是誰?黑暗為何看不到那雙援手,利地亞基斯自問,為何真實總是如此悲情。
流淚的人是誰?把持住最後的勇氣,挺胸而出的人是誰?
「要勝過他罷了。」
利狄姆不顧劍聖的制止,以著專注的眼神像前挺走,他筆直的前進,身旁的人都讓路,沒有人敢擋路,一路通行無阻。
密妮芙妮跟利地亞基斯彼此相望,然後又同時張望那穩固的背影,他們知道誰都無法阻止雷之神官,因為他有過太多的遺憾。劍聖克萊若穩固的站直,那雙充滿燦爛光芒的瞳孔映射出了希望,他威嚴的神情始終不變。
就在利狄姆要經過副聖戰長身旁時,長馬爾杜克他腳步隱約出現動作,此時堤爾瑟瞪了副聖戰長馬爾杜克一眼,並且展開雙手阻礙他前進的方向。
「馬爾杜克,你要過去當然可以──前提是你要能活我的劍下。」
看到堤爾瑟瞪強硬的發言,副聖戰長很識面的倒退,不再前進。
「我在這度過太久了,但是始終無法跟惡人抗衡。雷之神官‧利狄姆,我想自己這生都會記住你的名字。」
堤爾瑟背對著利狄姆,他沒有盼望,只是犀利地說出積蓄再心中許久的期待。
「在我看來,你比我了不起太多了。」
利狄姆聽著露出歡喜的笑容,眼神變得更加銳利,這股自信究竟來自何方,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邁爾卑斯看著逐漸逼近自己的雷之神官,他不悅地厥嘴,但身體卻十分的放鬆,輕鬆泰然的模樣不像在畏懼眼前的人。利狄姆無視深淵,他立誓根除混沌,他的每步都代表著這份堅決不變的決心。
「嗨,雷之神官,有何貴幹?」
邁爾卑斯死看著利狄姆的眼神微笑,在擺動雙手後又將右腿收了回來,現在他轉頭看著負傷的愛雯娜,那抹無助的身影只能由他隨意踐踏。
「我要跟你決鬥,邁爾卑斯。」
利狄姆停在邁爾卑斯正面前口出狂言,那雙透亮的眼神透露出了自己的堅持,邁爾卑斯臉色不變,等到時間過了大約七秒後他才忽然開口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
利狄姆不受影響,全程安靜注視對手,非常安靜。
「蠢豬!你憑什麼?我又為何要答應你?」
笑完後邁爾卑斯不停地喘氣,他雙手叉腰,犀利有神的目光傳遞出了不削跟過超的自傲,根本不將利狄姆放在眼中。
「你會答應的,若你勝過我──」利狄姆緩慢的閉上雙瞳,然後猛然握緊勇健的雙拳:「神官的寶座就送給你。」
一片死寞,絕對的沉默,完全零分貝,寧靜到叫人窒息跟崩潰。
邁爾卑斯神色安然,彷彿被雷電擊中,整個大禮堂也是鴉雀無聲,景面非常詭異。
「我若贏,那女的就是我的。」
愛雯娜不顧身上的傷勢抬頭仰望雷之神官,在戰圈之外的人也訝異的凝望利狄姆,似乎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所以?然後呢?」
「你想提升多里瑟亞尊爵在歷史中的威望吧?想要擁有整座神殿吧?你一定很興奮吧?」
邁爾卑斯聽著利狄姆所說的話,雙拳開始磨拳擦掌,臉色隱約浮出詭笑,他那道猶如黑暗般的目光彷彿吸進了全世界,無法逃避,為有受死。
「哈哈哈哈……」邁爾卑斯容顏瞬間扭曲,不論是奸詐還是狡猾都不夠形容他的外表,真撤體的完全變臉:「一條母狗換神官來的璀璨──值得!」
大禮堂每個人都將雙眼放在形變的惡魔臉上,有的人遲疑,也有人吃驚,甚至有人喜悅──副聖戰長喜悅地揚高眉尖,瞳孔猛烈睜大,還可以看到牙齒。
「邁爾卑斯當神官──我接任聖戰長,一舉兩得呀。」
邁爾卑斯跟馬爾杜克之間的視線互相呼應,兩人之間的原罪已經侵蝕了全普羅扉斯,而且還產生的極度協調的頻率跟共鳴,甚至連表情都像極了。堤爾瑟聽著馬爾杜克自私的渴求,一邊握拳、一邊瞪眼,可惜他不能失去理智,不然馬爾杜克該去的歸所應該是墳墓。
「你知道嗎?我年少的時候可是禁衛軍喔──」
邁爾卑斯展開雙手擁抱整個世界,並且吞噬了正義,隨後世界陷入真正的安寧。
利地亞基斯要邁爾卑斯切任的陳情書被駁回了,皇宮的理由是“多里瑟亞尊爵身分尊貴,此案送至內閣議會審議被駁回。”
利地亞基斯看到上級機關互推責任只能無語,接下的火之神殿依然只能由邁爾卑斯橫行,難以制衡。
安傑爾手上提著愛劍斬岩劍走到聖堂,在機關門打開之後他看到大量的近兵侍跟遠兵侍正在接受劍聖跟、堤爾瑟的訓練,場面十分壯觀,至少有四百人在裡面訓練基本動作,浩大的人海構成最威武的景象。
機關門關上,劍聖跟跟堤爾瑟彼此說了幾話,直後堤爾瑟便恭敬的鞠躬。劍聖提著穩健的腳步走向安傑爾,他威武的面孔讓人打從內心產生敬畏。安傑爾跟克萊若兩人面面相覷,彼此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只是單純地相望,附近的僕人看到劍聖跟輔佐似乎要對話馬上就聰明的遠離。
剛好此時,不久前晉升僕長的丹利看到了安傑爾,這時他馬上止住了腳步在遠方觀望,但他的右手臂依然留在左方女僕的肩膀,並且輕聲說著獻媚少女的情話。
克萊若看著目光如炬的安傑爾,他看到了如鋼鐵般堅強的信心,還有如晨暉一樣光亮的輝煌。克萊若非常明白,現在的安傑爾已經不是孤兒院的守護者,而是神殿中貨真價實的輔佐,安傑爾已經真正的男人,真正的戰士。
「安傑爾,既然你找到了答案,那你過關了。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最後一個學生。」
「收到!」
安傑爾收到劍聖的命令之後立即低頭半跪,同時行起普羅扉斯的跪式劍禮,動作標準到不可思議,毫無缺失,丹利手旁的女僕看到甚至眼睛一亮,覺得帥到不行,丹利見狀心中有些不悅。
普羅扉斯的劍禮分成兩種,跪式跟立式,立式任何場合都通用,場面非常隆重,但跪式一般只用在服從領主以及其他特殊場合,如面對教皇,能夠展現出極度的忠心與虔誠。
「你現在已經是火之神官茉希菲妮的輔佐,就必須比任何人都還要優秀,更要利害。這段訓練會很密集,你有心理準備嗎?」
「我有!」
安傑爾一聽到劍聖的質問馬上回答,兩人之間的對話毫無當擋,聲音響亮無比,展現出絕對的堅決。
「很好。」
克萊若滿意的點頭,他在安傑爾的眼睛中感受到求道者特有的虔誠。
丹利跟身旁的女僕說了幾句話後,女僕離開了聖堂,他則畢恭畢敬地走到安傑爾跟劍聖之間。他們兩人看著這位意外的訪客,遲遲沒有回應,只是凝望。安傑爾不知道丹利過來做什麼,他只知道丹利是個花花公子,什麼不多,女人最多。
「有何貴事?」
克萊若直視丹利,眉毛豎起、雙手叉腰,呈現出剛硬難近的架式。
「劍聖大人,我是火之神官茉希菲妮的朋友,我也認識輔佐大人安傑爾……小的經過看到特地前來請安。」
丹利謙卑的神情閃閃動人,肢體上還放低了姿態半跪,左手掌則依在胸前。在安傑爾的眼中看來,丹利此行必定心懷鬼胎。更多重要的是,他話中的內容聽在安傑爾耳內十分刺耳,很難相信他跟茉希菲妮有所接觸。
「我明白了,何必驅身?起來吧。」
克萊若提起左手,左手心朝上,高高在上的姿態不像聖劍平常的表現,平時的內斂與沉穩不見蹤跡。
「是的,大人。」
由於安傑爾早就對丹利的真貌早有耳聞,在安傑爾眼裡看來,丹利只是驕奢無度、荒淫無恥的虛偽份子。依據利提諾亞跟安傑爾所知,丹利之所以可以用這麼短的時間升官,也是因為巴結菈克瑪得來的,就差在他們不知道丹利是用什麼方法。
安傑爾保持安靜,一語不發,一直用著嚴肅的表情看著對方,而克萊若依然注視著丹利,真實想法根本無法窺視。
「安傑爾先生,神殿中有許多流言蜚語,潔緹雅小姐似乎被誤導而開始疏遠我,這實在對我不公平──希望你能為我主持公道。」
聽著丹利的片面說辭,顯然他並不曉得安傑爾早就知道他的真面目。安傑爾思考片刻後抬起頭來觀望丹利,他只看到不知羞恥、不知慚愧的小人,問題安傑爾又不能表態。
「有這種事情?怎麼說。」
「輔佐大人,一言難盡呀……」
丹利說著便難過的閉上眼睛,委屈的模樣讓人不捨,縱使安傑爾早就明白他只是故弄玄虛。
劍聖看安傑爾那微妙的神情變化,似乎找到線索,眼眸中閃耀著光輝。
「丹利,對方是怎麼毀損你清明的?你又想要我怎麼幫你?」
安傑爾假裝同情的詢問丹利,想知道丹利究竟可以矯揉造作到什麼程度。
「我不是什麼偉大的人物,我所知道的只有人暗中說我的不是,毀損我的人格,以致我的人身清白被玷汙,進而導致潔緹雅疑惑的說“聽說我不是好人,這是真的嗎”。」
丹利說的非常有感情,無辜的模樣好像被惡人欺負,差點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宛如清廉的受害者。
在這瞬間,安傑爾終於知道了──
丹利演戲的本錢確實一流,難怪可以騙得眾多少女的歡心,真難想像他的煽煽情話到底騙了多少女人的貞潔。
「原來如此,若你是清白的,我可以幫你。那麼──需要我去找潔緹雅說明真相嗎?」
聞言,丹利清澈的瞳孔展露出無比真摯的情感,那是真正的感謝,胸懷滿腔的謝意。劍聖見狀後露出微笑轉身,並且輕巧地走了幾步,似乎是故意要讓安傑爾有更多的互動空間。
「多謝安傑爾大人,拜託你了。」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丹利。」安傑爾閉上雙眼後稍微提高右手,並且挺胸,肢體的轉變非常迅速,產生了一股無形壓力威迫著丹利:「沒果沒錯,我知道是誰毀謗你的清白。」
「咦,真的嗎?」丹利錯愕的眨眼,隨後態度恭敬的伸出雙手握住安傑爾右手,面容上掛著欣慰的笑容:「究竟是誰呢?」
「丹利──」安傑爾豎起的左手拇指諷刺著丹利的愚蠢以及愚昧:「那個人就是我。」
時間暫停,時鐘停止搖擺,空間流入黑暗跟混沌。
看著安傑爾威嚴的面孔,丹利笑臉瞬間僵硬。這時,劍聖轉身看著丹利,並且露出親切的和藹慈容,那道目光透露出最兇殘的嘲笑。
「你的表演真精采,丹利。」
安傑爾收回右手,用著食指比著丹利。那無情的揭穿跟斥責,是最殘忍的懲治。
毫無尊嚴的被掃蕩,毫無餘地被的羞辱,丹利發著抖不停的搖頭倒退,因為內心的邪惡遭到正義拆碎,並接受了道德的制裁!
丹利不可置信的瞧著安傑爾,不停地倒著走,驚悚的瞳孔洩露出心靈的空虛跟無助,直到他的背撞上前來看戲的雄壯身軀,才絕望的轉頭看著那人。
「嗚!」
丹利看到了宛如惡魔一般狡詐的奸笑,利提諾亞就站在他的正面前。利提諾亞的體質明明沒有安傑爾那樣壯碩,但在他眼中看來卻比任何山峰更要高聳。
「畜生,別惺惺作態了,想對我們的姊姊下手……下輩子吧!」
利提諾亞雙掌捏著丹利的肩膀,並且將他那惡魔一樣的眼神直迫向前,凶狠的瞳孔簡直嚇慘了丹利一無所有的心房。
「呼……」
丹利瘋狂的搖擺雙手掙扎,在他脫出利提諾亞這道刑牢之後就沒命的衝刺,一直跑,跌跑後又馬上爬起繼續跑,想要逃到沒有光明追擊他的地洞。
在丹利像狗似的地落荒而逃之後,一抹纖細的身影出現在利提諾亞的背後,那個人就是潔緹雅,她流著淚光,非常傷感。利提諾亞墊高腳尖拭去姐姐傷悲的眼淚,並且露出天真的笑容安慰著最喜歡的姐姐。
「姐姐,別擔心,一定會有更好的男人,我幫妳找。」
「哈哈……我失戀了,真丟臉。」
安傑爾看著姐姐難過的模樣心理非常不忍,因為在安傑爾剛跟丹利說幾句話後就看到了利提諾亞跟姐姐往這前來,結果安傑爾始終毫不留情的打破丹利虛假且醜陋的面具。
「安傑爾,你做的很好,別自責。」
劍聖的雙瞳散發著光芒,並且安撫著安傑爾不忍親人悲情的自責。
「遵命。」
在安傑爾承受內疚之後,他選擇抬頭挺胸,重現原先的堅忍跟自信,這時的他有如太陽一般燦爛。
*
疲勞的奔馳,揮灑著血淚還有汗水,氣憤的嬌小身影跑的向聖戰長所在之地。
「給我出來!邁爾卑斯!」
一聲怒吼,是發自內心真正的斥責,更是積蓄以久的恨意。
愛雯娜站在大堂的門前呼喊聖戰長的名字,這侵犯性的舉動引起了大堂所有人的注意,上百個人都訝異地痴望愛雯娜,每個人都想不到小小的女僕居然有這樣的勇氣。
「混帳!你究竟想對我們怎麼樣?為什麼要這樣傷害我妹!」
愛雯娜持續快走,充滿殺氣的雙眼震撼了所有看她的聖騎士還有近兵侍,所有人不是傻望,就是識相的讓路,想要逃離這即將入境的風暴圈。
愛雯娜憤怒的伸出雙手拉起聖戰長的領子,結果他卻是不削的凝望愛雯娜吹著口哨,傲慢的模樣讓人心驚。
「狗狗──妳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啊?」
「你還裝蒜!為何故意陷害亞莉安摔破了昂貴的古董花瓶?又為什麼派人偷了她的髮夾!那夾子可是她母親的遺物呀!」
愛雯娜承受著內心的不甘跟憤怒,眼角不知不覺流下了淚光,心靈已經完全被魔鬼佔據,被憤恨侵蝕。
「咄,別汙賴我!」
聖戰長的一巴掌落在愛雯娜的臉上,一股雄勁的威能讓她跪倒,當地板發出無助的悲鳴後,邁爾卑斯滿意的挺高雙眉,嘴唇勾出愉快的角度,並且用著最自以為傲的下巴看人。
「哈哈哈,果然是狗呀!」
僕官菈克瑪看到愛雯娜丟臉後率先作亂,在她發出冷嘲之後,緊接而來就是數十人的熱諷,十多的人的音量疊起了可怕的共鳴,譜起悲涼的合聲。
「為什麼……」愛雯娜挺著不堪的身軀站立,然後滴下最無助的淚水:「我們沒有犯錯、沒有傷人……為什麼要這樣!」
累積十多年來的委屈跟無奈,全部都一句明亮的話語尋求拯救,但她換來的卻是全部人的冷眼旁觀,聖騎士們全部離開,僕人都畏懼的退縮,沒有人願意挺身而出,一個都沒有。
菈克瑪猶豫地看著自信的邁爾卑斯,想要知道他接下來會有什麼動作。
「婊子狗,妳沒證據就別自以為可憐!」
這次換邁爾卑斯伸出雙手架起愛雯娜的領子,他還用著舌頭舔拭著左臉頰,這時伴隨而來的是最深刻的冷漠,完全沒人阻止他的惡行。
無限的絕望,永無止境的地域,這時的愛雯娜終於瘋狂。
「好,我答應你。」
愛雯娜嘴唇巧妙的開啟,這時淚光仍然不段落下。
「噢?」惡魔在裝傻,他只是抿著唇放開愛雯娜:「答應什麼?」
「我答應你,我跟你打。」
現場陷入絕對的寂靜,直到邁爾卑斯內心的痛快忽然爆發,雙掌不停地誇裝的擺動,牙齒的光亮落入所有人們眼簾。
「哈,妳掙扎了這麼久有個什麼用?妳看看自己,到頭來還不是要臣服於我?」他在笑,非常滿意,滿意極了:「來,簽吧。」
邁爾卑斯從口袋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羊皮紙合約書,然後放在桌子上盯著愛雯娜看。那份條約上有著不公正的內文,只要簽下去,就算是變相的內鬥也能被合法化成公開挑戰。
「或許你能折磨我的生命,但是你永遠奪不了我的家人。」
愛雯娜提起筆來,低著頭咬緊牙關。
簇擁著她的人是誰?是天使,還是惡魔?
所有人都在圍觀。合約書旁的僕侍好奇地往前觀望,結果一看到內容馬上呆滯。一篇不公平的條約,那是毀損人自由權的契約書,只要簽下去,失去不只是自由,還有未來的一切。
「不論如何,我保證今後沒有人會在欺負妳妹妹。」
邁爾卑斯看著染上字跡的羊皮紙,那雙深墜的雙瞳已經吞噬了一個人命運。
*
下午的黃昏,火之神殿聖堂裡面的光線開始泛皇,光線的陰影也在不停變形。
聖堂裡面只有十多人,除了神官跟監察官之外,剩下的聖騎士都在警覺。利地亞基斯正在教導茉希菲妮如何舉行神持;所謂的神持,就是神殿中的最高會議,這種會議都由神官主持,但是內部人員都習慣直稱開會甚至是會議。
「一樣。茉希菲妮,妳必須建立自己的權威,要謹記在心。」利地亞基斯手指著聖堂中間的空地:「記住上官的排列跟位置,平時這裡也會作為訓練士兵之用,聖堂平常如何運用我會在請信使寫出詳細的報告。」
「我明白了。」
茉希菲妮四處東張西望,想要深刻的記住每個地方、每個角落,她的眼神非常專注,彷彿滿滿熱情正在瞳孔中燃燒。
利地亞基斯帶著茉希菲妮朝向大門移動,後面緊跟的聖騎士都不敢說話,整齊的直線移動,猶如行軍般的整齊劃一。
他們還未到達機關們的感應範圍,結果龐大的門卻率先開啟,這瞬間同時伴隨著激動的人聲從外傳入聖堂,因為震動產生噪音,聽得不是很清楚,對來還連續呼喊了幾聲。
「神官!有您的快訊。」
一名通報官喘著氣半跪在神官的十大步之外,不敢太過接近,這時他汗水仍在流動。
利地亞基斯看了通報官一眼,直到見到他容顏後才揮動袖子,這時有名聖騎士代替他去拿取信件回來。
「利地亞基斯,那是什麼?」
茉希菲妮好奇地望著利地亞基斯手中的信件,希望利地亞基斯告訴她寫了一些什麼。
「大總祭──謝勒威。」
看著看,利地亞基斯眉毛上揚、縮緊瞳孔,雄厚的手掌用地的握住信件,恨不得要把信件撕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正好利地亞基斯看著茉希菲妮準備開口時,又有另外一位通報官匆忙來到,她一臉焦慮,表情緊繃,還輪不到聖騎士前去訊問,她的咆嘯就已經貫通了全聖堂。
「不好了!神殿,有內鬥!」
*
火之神殿的大禮堂本是贊同神恩的聖地,如今卻瀰漫著不安的氣氛,每次的呼吸都很緊奏,並且推擠著所有人的心房。兩百多位旁觀者都站得非常遠,他們觀望著邁爾卑斯跟愛雯娜,那緊逼的目光壓縮了空氣,直到無法釋放而崩潰。
「寶貝,我讓妳三招。」
輕佻的口氣,邁爾卑斯無視愛雯娜的尊嚴大膽挑釁,他右手的食指則像在呼喚寵物一樣地擺動,舉動非常的招搖。愛雯娜的眉毛上翹,她氣憤的不是惡人的無理,而是犯罪者的頑劣跟卑鄙。
愛雯娜站在大禮堂右側拉開布簾,她雙手中的武器閃爍出了明亮的光澤,長度約一公尺半的輕廉刀擁有一面尖銳的鋒刃,奇特的紋理烙印在刀身,蛇型般的迴轉線條則環繞在握把跟交點之間,特殊的造型似乎在向敵人宣示自己的不凡。它的名字叫做晴星,刀刃刻上了晴星的伊瓦烈文字,而它現在就像星星一樣閃耀著光輝。
所有人的驚奇的望著那把輕鐮刀,因為普羅扉斯沒有這樣的兵器,可能是陌生的關係,那把鐮刀連邁爾卑斯都覺得格外的危險跟凶狠。
「真漂亮的裝飾品呀──愛雯娜。」
「不准叫我名字!」
邁爾卑斯侵犯性的呼喊,觸犯了愛雯娜心底的憎恨跟怒意。短短幾秒,愛雯娜取著輕鐮刀快速移動,一下子就從右半邊衝刺到左半邊。邁爾卑斯看著目標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不但不緊張,先前無理失敬的態度反而更加猖狂,劍鞘內的聖劍則傳達出邁爾卑斯霸道的自信。
「太慢了,我快睡著了。」
邁爾卑斯右手握著劍鞘不動,左手正在撫摸自己的頭髮,悠閒的模樣讓愛雯娜看的更加生氣,使她眼神變得更鋒利。
忽然,就在愛雯娜距離邁爾卑斯五步外,他悠然地舞動劍鞘,遊刃有餘的樣子顯得失敬。一聲嚓響,碰撞出些許火花,劍鞘跟鐮刀才一次交鋒就拉開了距離。邁爾卑斯走了兩步回到靜止,全身上下毫髮無傷,就是劍鞘多出了一道割痕,這訊息告知了一個事實,晴星異常的鋒利。
「愛雯娜,我開始想念妳在床上激情的模樣了。」
邁爾卑斯再度挑釁。對方明明還沒出劍,愛雯娜就已經感受到一股可怕的壓迫感,他心中黑暗彷彿連神靈都懼怕。
「做你的白日夢吧!」
愛雯娜回敬一句後,雙方逐漸陷入纏鬥。邁爾卑斯動作非常少,但總是可以化解鐮刀帶來的驚險,有時對方甚至退開避免接觸,似乎是故意要讓愛雯娜追殺他。過了快半分鐘,愛雯娜開始感到疲憊,脖子也開始滴出汗水,這時邁爾卑斯後忽然改變攻勢,他從劍鞘中抽出了聖劍,然後用劍鞘卡住鐮刀本體跟刀刃間的凹孔,這時聖劍則直撲愛雯娜側臉,但是沒有擊中。
「別碰我!」
愛雯娜雙手握緊晴星前進,然後晴星以牽制點逆向揮動脫離牽制。在雙方拉開一步距離的瞬間,邁爾卑斯改變身體姿勢低蹲,聖劍順著姿勢下滑,不但用劍鞘擋開刀刃,還帶動了聖劍下揮刺向愛雯娜下盤。剎那,轉機忽然湧現,晴星突然分出另外一道刀刃,意外的刀刃跳出瞬間取下了邁爾卑斯的聖劍,直接將武器勾下,還劃開了他右手的袖子。
「妳這ㄚ頭,從前伊瓦烈到天翼之前到底在做什麼?」
局勢大變讓邁爾卑斯頓時警覺,開始退開愛雯娜的攻擊範圍,試圖找出愛雯娜武器中的機關是怎麼回事。
「妳居然會暗殺術,真是意外!」
邁爾卑斯一邊舞動劍鞘抵禦來自晴星的攻擊,一邊移動到聖劍的掉落點。愛雯娜心知不能讓邁爾卑斯拿回武器,因此攻擊開始走險,身體露出了空門,這時她發出了怒吼。
「人渣,你不需要知道!」
放棄防禦的代價是得到更多造成殺傷的機會,愛雯娜一刀再度劃開邁爾卑斯的左手袖子,並且斬出了一條出血的刀傷。
「妳玩真的呀!就真那麼想要我死?」
一眨眼,突來的劍鞘凶狠地打傷愛雯娜右手腕,強烈的陣痛讓愛雯娜攻擊開始遲鈍,動作也跟著緩慢。
「哼,死丫頭,退下!」
連鎖攻擊接續而來,劍鞘再度往鐮刀攻擊過去,瞬間的爆發力讓愛雯娜倒退,並且失去平衡。邁爾卑斯抓住這個機會馬上跑步,短戰的三秒就滑壘過去撿起聖劍,並且抬高頭囂張的搖擺右手食指,好似在諷刺對手的無能。
「愛雯娜,我這把還不鋒利。」右手改變位置,先潑弄一下髮尖,右手隨後擺在腰的正前方:「妳會喜歡上我的第二把寶劍的──」
「那我就砍了你的寶劍!」
受到挑釁之後,愛雯娜徹底憤怒,幾乎失去理智,她手中的鐮刀顯露兇殘的反光,她邁向邁爾卑斯揮舞著刀刃,恨不得拿下惡魔的頭顱。邁爾卑斯左躲右閃,故意消耗對手的體能,偶而又使出一些奇怪的表情戲弄愛雯娜。
「別逃!」
愛雯娜揮灑著內心的血淚,她非常疲憊。在邁爾卑斯動作太大躲之不及而停步時,鋒利的鐮刀逮到機會直撲聖劍。邁爾卑斯先是被鐮刀壓制下去,然後又被開啟的機關襲擊,正當刀刃砍中邁爾卑斯肩膀時,他露出了勝利的詭笑。
邁爾卑斯下跪,然後劍鞘算準角度直接插過去卡住了鐮刀跟機關刀刃,整把鐮刀完全被定住。愛雯娜看到戰術被識破,立即伸出左手要拉出劍鞘,但是邁爾卑斯早了一步牽制愛雯娜,不但一腿踹倒對手,還用另一隻腳將鐮刀踢到八步之外。
「好可惜,我差點就被妳幹掉了──」:邁爾卑斯右腿踩著愛雯娜肚子,隨後身體往前仰露出凶悍的牙齒:「笨蛋,我騙妳的!」
愛雯娜的戰術思考綿密周詳,萬無一失,但是始終敵不過惡勢力。邁爾卑斯右腿的力量越來越強,愛雯娜則變得越來越痛苦,劇烈的痛疼弄得她想要哀嚎。
初生之犢的她曾相信只要擁有滿腔熱情,許多問題都能迎刃而解。直到挫折讓她放棄,直到悽誨使她放手,她才知道世界沒有神。
「哈哈──」
邁爾卑斯看到對手被自己欺凌地死去活來,心中非常滿意,臉上的表情徹底詮釋了變態的威名,泥濘到讓人心慌。
「全部都給我給住手!」
宏亮的吶喊,利地亞基斯帶著堤爾瑟、克萊若、茉希菲妮到達現場,不久後門口又逐漸湧出人潮,這些人大多都是近兵長跟近兵侍,只有少量的聖騎士。
「為什麼私下打鬥?」
堤爾瑟不停的前進,先經過幾名聖騎士,又看了旁邊的殘擋菈克瑪一眼,菈克瑪一見到那凶狠的眼神立即退縮發抖,想要找個地方逃跑,誰知她退的太快反而不跌倒,連她身旁的幾位跟班也被她撞倒。
「我不道!我不知道……」
菈克瑪低著頭倒退,眼神十分驚恐,嘴唇一直在發抖。
「廢物一個,除了吃喝跟欺負人之外什麼都不會!妳還能有什麼作為?」堤爾瑟調頭繼續前進,直線邁向邁爾卑斯:「回答我!」
堤爾瑟試圖在邁爾卑斯口中問到一個合理的藉口,但是有個人率先攔住他,停在他面前的人居然是副聖戰長。利地亞基斯跟克萊若見到後非常訝異,想不到副聖戰長居然也同流合污,甚至還大膽擋住監察官一行人的去路。
「馬爾杜克──多虧你是副聖戰長!想不到你居然……」
「莫急!何必急著興師問罪呢?」
馬爾杜克帶著兩名聖騎士擋路,但是他們沒有沒有使用武裝抵抗,他們只是拿出了一張羊皮紙出來,並且拉直掀開。
「這不是內鬥,而是正當的公開挑戰!」
拿起契約書,戰書的內容寫了契約內容以及雙方的簽名,還有兩人的血手印。
大門口再度出現一群人馬,裡面有密妮芙妮、利狄姆跟亞莉安等人。亞莉安一見到遠方的姊姊正被壞人欺負就激動的跑步,想要趕快過去救人,但是她馬上就被密妮芙妮抓住,跑都跑不開,但她依然在掙扎,恨不得馬上掙脫,茉希菲妮見到後趕緊過來拉住亞莉安,並且露出既嚴肅又傷心的表情。
「別過去,他是壞人!過去連妳都會被欺負的!」
一句話還是沒辦法完全喚醒亞莉安,她非常的激動,火之神官的話根本聽不進去。密妮芙妮看著激動的亞莉安,她沒有多餘的行為,就只是單純看著,一會才看著茉希菲妮的容顏。當茉希菲妮注意到那目光後,似乎明白了什麼,立即對著亞莉安大喊。
「這是我──火之神官的命令!」
威嚴的怒吼,瞬間大地回歸寧靜,亞莉安流著傷神的淚光被密妮芙妮拉到胸前,並且不停的撫摸她頭,希望她別難過。
利狄姆睜大眼睛,一把火瞬間燒了起來,他開始大步前進,直到他走到第三步克萊若從背後拍了他肩膀,這時利狄姆才停了下來,並且黯然低頭。
「雷之神官,就算你替她們報仇了又如何?這樣子只會製造問題。」
「我只是──」
所有人都在悲情,都在傷感,每個人都是。
感到悲憤的人是誰?黑暗為何看不到那雙援手,利地亞基斯自問,為何真實總是如此悲情。
流淚的人是誰?把持住最後的勇氣,挺胸而出的人是誰?
「要勝過他罷了。」
利狄姆不顧劍聖的制止,以著專注的眼神像前挺走,他筆直的前進,身旁的人都讓路,沒有人敢擋路,一路通行無阻。
密妮芙妮跟利地亞基斯彼此相望,然後又同時張望那穩固的背影,他們知道誰都無法阻止雷之神官,因為他有過太多的遺憾。劍聖克萊若穩固的站直,那雙充滿燦爛光芒的瞳孔映射出了希望,他威嚴的神情始終不變。
就在利狄姆要經過副聖戰長身旁時,長馬爾杜克他腳步隱約出現動作,此時堤爾瑟瞪了副聖戰長馬爾杜克一眼,並且展開雙手阻礙他前進的方向。
「馬爾杜克,你要過去當然可以──前提是你要能活我的劍下。」
看到堤爾瑟瞪強硬的發言,副聖戰長很識面的倒退,不再前進。
「我在這度過太久了,但是始終無法跟惡人抗衡。雷之神官‧利狄姆,我想自己這生都會記住你的名字。」
堤爾瑟背對著利狄姆,他沒有盼望,只是犀利地說出積蓄再心中許久的期待。
「在我看來,你比我了不起太多了。」
利狄姆聽著露出歡喜的笑容,眼神變得更加銳利,這股自信究竟來自何方,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邁爾卑斯看著逐漸逼近自己的雷之神官,他不悅地厥嘴,但身體卻十分的放鬆,輕鬆泰然的模樣不像在畏懼眼前的人。利狄姆無視深淵,他立誓根除混沌,他的每步都代表著這份堅決不變的決心。
「嗨,雷之神官,有何貴幹?」
邁爾卑斯死看著利狄姆的眼神微笑,在擺動雙手後又將右腿收了回來,現在他轉頭看著負傷的愛雯娜,那抹無助的身影只能由他隨意踐踏。
「我要跟你決鬥,邁爾卑斯。」
利狄姆停在邁爾卑斯正面前口出狂言,那雙透亮的眼神透露出了自己的堅持,邁爾卑斯臉色不變,等到時間過了大約七秒後他才忽然開口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
利狄姆不受影響,全程安靜注視對手,非常安靜。
「蠢豬!你憑什麼?我又為何要答應你?」
笑完後邁爾卑斯不停地喘氣,他雙手叉腰,犀利有神的目光傳遞出了不削跟過超的自傲,根本不將利狄姆放在眼中。
「你會答應的,若你勝過我──」利狄姆緩慢的閉上雙瞳,然後猛然握緊勇健的雙拳:「神官的寶座就送給你。」
一片死寞,絕對的沉默,完全零分貝,寧靜到叫人窒息跟崩潰。
邁爾卑斯神色安然,彷彿被雷電擊中,整個大禮堂也是鴉雀無聲,景面非常詭異。
「我若贏,那女的就是我的。」
愛雯娜不顧身上的傷勢抬頭仰望雷之神官,在戰圈之外的人也訝異的凝望利狄姆,似乎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所以?然後呢?」
「你想提升多里瑟亞尊爵在歷史中的威望吧?想要擁有整座神殿吧?你一定很興奮吧?」
邁爾卑斯聽著利狄姆所說的話,雙拳開始磨拳擦掌,臉色隱約浮出詭笑,他那道猶如黑暗般的目光彷彿吸進了全世界,無法逃避,為有受死。
「哈哈哈哈……」邁爾卑斯容顏瞬間扭曲,不論是奸詐還是狡猾都不夠形容他的外表,真撤體的完全變臉:「一條母狗換神官來的璀璨──值得!」
大禮堂每個人都將雙眼放在形變的惡魔臉上,有的人遲疑,也有人吃驚,甚至有人喜悅──副聖戰長喜悅地揚高眉尖,瞳孔猛烈睜大,還可以看到牙齒。
「邁爾卑斯當神官──我接任聖戰長,一舉兩得呀。」
邁爾卑斯跟馬爾杜克之間的視線互相呼應,兩人之間的原罪已經侵蝕了全普羅扉斯,而且還產生的極度協調的頻率跟共鳴,甚至連表情都像極了。堤爾瑟聽著馬爾杜克自私的渴求,一邊握拳、一邊瞪眼,可惜他不能失去理智,不然馬爾杜克該去的歸所應該是墳墓。
「你知道嗎?我年少的時候可是禁衛軍喔──」
邁爾卑斯展開雙手擁抱整個世界,並且吞噬了正義,隨後世界陷入真正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