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 8月 09, 2015 11:30 pm
【十四‧晴】
我運氣不錯，得到了一個每天兼職三小時的助理工作。這份工作暑假結束前會解職，雖然可惜，這段期間的收入可以讓我有點私人積蓄。我可以拿這些東西做些有用的事情。
我將告示牌的事情告訴了大家，並邀請大家一起來寫答案。白天我花間一點時間去看答案，那邊的答案千奇百怪。
有人想在死之前，找回信仰。
有人想在死之前，親自跟母親道歉。
有人想在死之前，找回失蹤的兒子。
有人想在死之前，學會不再憤怒。
有人想在死之前，成為海賊皇。
那我呢？死之前，我想要什麼？這問題沒有標準答案，卻也因為這樣而引人興趣，想要深入了解大家心內的願望。
誕馨正在清理泓昱的房間。我看到了一張照片，上面有個男孩，他長得有點像泓昱，但不是泓昱。
「這是？」
我還來不及觸及相片，誕馨變收到了背後。我沒有說話，静了下來。
那個男生到底是誰？明明不認識，為何決得熟悉？
「這是泓昱以前的朋友。」
「原來如此。」
「這個人離開鎮上了。不要問泓昱這個人喔！」
誕馨非常可愛，用食指頂住嘴唇，看起來像個小孩子，很頑皮。
「好好。」
有隱情。這個人怎麼看都是泓昱，雖然這個人不是泓昱。
「順安。」
誕馨沒有要去許願，她等會要經營花店。
「怎麼了？」
「好好照顧泓昱喔。」
某方面來說，泓昱比我更像個大人，我不明白誕馨為何要說這個。
「好。掰掰。」
道別後，誕馨走回了花店。我與泓昱一離開家，就會鎖上大門。
「泓昱，我們走吧！」
我穿起球鞋，已經在大門前蓄勢待發。這次的計畫，我找了大家一起去寫答案，雖然誕馨要自己留下來顧店。
有些事情，就是要大家一起做才有意思，這真的很可惜。
「嘿嘿！鄉瓊呢？」
「你自己去問她吧。」
「說得也是。」
泓昱鼻尖頂了一隻鉛筆，邊走邊頂。他又發明了神奇的新特技，這個技巧絕對能吸引森鶯的目光。我越來越期待帶泓昱過去找森鶯玩了。
「學校活動怎麼樣？」
「我又被告白了。」
我聽不出來泓昱究竟是在炫要還是在抱怨。
「交往不就好了。」
「大家只是覺得我好玩而已——大多女生根本不是因為真心欣賞我才想跟我來往。」
泓昱其實是個很細膩的人，他很懂得觀察。我可以理解泓昱的心思，找到一個真正知心的交往對象很不容易。
「為什麼？」
「我最近花了一點時間圖書館研習心理學，也看了一些演講。我在想，我們人究竟是看人的內在力量，還是外部行為？」
以往我所沒有傾聽到的聲音，就在此刻逐漸浮現。作為兄長，我能做的事情，苦怕只有傾聽──
「我並沒有看清楚大家的志向跟意志，只是努力地使自己成為受歡迎的人。哥哥，你才是真正遵循自己意志」
泓昱──他是真正地長大了，而且遠比我更要成熟。他偽裝著自己，開始認真看待自己心中的意志，選擇該成為什麼樣的自己。
多少年了，我居然都沒有發現。
我真是傻啊。
「哥哥啊。我長期背叛自己，選擇成為一個虛偽的人。」
話題變得這麼嚴肅，我有點不適應。這就是大人嗎？我們始終必須長大，獨當一面。
「喜歡上我的人，她們並不是真心認同上我這個人──她們喜歡的只是我的影子。」
世界上沒有人的內心是不寂寞的，即使隻身一人，依然要敞開雙手走下去。泓昱其實很寂寞，真正了解他的人恐怕只有我與誕馨。
他的外部行為與內心表現，也許是完全不同一個人，只是沒表現出來罷了。泓昱居然騙過了我，真是不簡單。
「所以你決定暫時不交往。」
「不，其實我交往過兩個女孩。」
我選擇了緘默。
「只是我主動放棄了。」
「為什麼？」
隨時間經過，我開始學會了走入別人的內心世界，認真地探聽他人的心聲。我希望，我可以繼續像森鶯一樣，學會問為什麼──
「我想要找到一個真正懂得欣賞我內在力量的人。我希望這個人能夠認同我最真實的人格意念。」
我沒有表情，因為我了解為何誕馨要我照顧好他了。泓昱為表乍看之下豐腴，但他內心其實是個空虛的人，脆弱的人。正是因為他看得太清楚，才會活在批著活潑的痛苦之下。而這，就是泓昱違背自己真實意志代價。
我沒有泓昱那樣的勇氣，強迫自己活在假面之下。
「為了那一天──我會繼續尋覓下去，直到我找到她。」
如果我是一個女孩子──現在的我肯定會被他吸引。因為，他選擇了終於自我，那代表了誠懇與誠實。
我之所以喜歡依，也是因為她有這樣特質，而她也以真誠接納了我。
「你會找到的！放心。」
「真的？」
泓昱嘴角勾起喜悅的圓弧，眼睛閃閃發光，弄得我眼睛好疼。
「當然了。」
「那我要試試看。」
「真是主動。」
我一誇讚泓昱，他就立刻跑了起來。我追了上去，可是我追不上他。
「你也一樣呀！」
泓昱向前衝刺，這瞬間讓我想起了很多熟悉的影像。我曾跟許多人一起衝刺，互相追逐。我看不到這些人的臉，大部分的人都認識，只有少部分不是。
我似乎開始想起了一些事情──這是什麼回事？這些畫面我明明不曾見過的──
我慢了下來，等到回神，我已經來到了目的地。泓昱待在目的地向我揮手，鄉瓊跟依在牆壁前聊天。
「真慢！」
「真慢！」
泓昱一開口嗆我，鄉瓊馬上就模仿泓昱，學他的口氣嗆我。我無奈地歪了頭，我頹廢的模樣逗笑了依。
「順安脾氣真好。」
我喜歡依的笑，也喜歡他的聲音。我抬頭挺胸雙手插腰，現在的我肯定很帥氣。
「這當然。」
「噢──好熱噢。」
泓昱兩眼間沒有眼鏡，卻假裝在推眼鏡。他鋒利的眼神──讓我以為看到了鏡片的反光……
「吵死了！」
粗魯的依開始追殺多嘴的泓昱。
「淑女要有淑女的樣子喔！」
「哼。」
鄉瓊的勸阻使依節制了下來，雙手抱胸。依追不上泓昱，她才短短幾秒就讓跑得臉紅氣喘。
「我果然運動第一名！」
泓昱嗓聲變得寬厚雄健，我差點認不出是誰的聲音。
「我果然談判第一名！」
鄉瓊昂首深呼吸，她得意的模模樣好像大上了五十歲，連輪廓都變深了。
喂？這兩隻青蛙到底是什麼回事？一搭一唱的……他們已經進化成外星青蛙共鳴體了嗎？
「太東河呢？」
這裡缺了一個人。
「順安！說人──人到！」
依遮住嘴，偷偷地凝望我英俊的臉龐。她聲音帶著一點輕浮的嬉笑，讓我搞不懂她在想什麼。
太東河朝我們這邊跑過來，他臉上滿是尷尬的苦笑。
「我就知道是這樣。」
「是這樣的嗎──」
依靠了過來，她充滿猜疑的神情使我撇過了頭。
「他習慣性遲到。」
「其實是跟你學來的吧？」
「嗯……這個嘛。好像真的是我的問題。」
我不好意思地回頭，現在依的表情變得更加不懷好意，看得我都害羞了。
「真是誠實。」
「我不會亂毀謗朋友。我很正直！」
「你很重視大家喔！」
依雙手擺後，上半身向前仰，容顏滿溢了喜悅。我已經很久沒看到依的燦笑了，我好喜歡這樣的笑臉。
「妳也同樣。」
依傻愣了一會後睜開雙瞳，這模樣的她看起來很有趣。
「大家！抱歉，我來晚了。」
太東河抱歉時面目端正，神色自若，就像一個紳士一樣。他站在依的旁邊，也站在泓昱的身側。
「你遲到囉。向我請客就原諒你！」
貪心的鄉瓊獅子大開口，太東河聽了後心甘情願地點頭，沒有任何猶豫。
「賺到了！」
「耶！」
先是誕馨帶頭呼喊勝利，接著才是依向誕馨相互拍手擊掌。泓昱被嚇到了，躲到太東和背後嗆她們兩人。
這是哪一招？這難道就是青蛙姊妹二人組？
「妳們吸血鬼！」
泓昱毛皮都豎了起來，我懷疑他真的是隻貓。
「羨慕就說嘛！」
「對啊！怎麼能沒有我的份！」
失望的泓昱向反嗆的依宣戰。這舉動的後果是，他們三人合力拍手擊掌，一起密謀詐財計畫。太東河難過地蹲在地上自暴自棄，真是讓人嘆息。
「好！大家都有份。」
鄉瓊自得地宣布戰果。
「對嘛！這樣才對！」
泓昱右手搓著下巴，奸詐的模樣就樣正在算鈔票的奸商。
「別氣餒。」
「順安，你果然是知心朋友。」
我的鼓舞讓太東河重新起立，再一次地抬頭挺胸。現在的他，就像是重捨自信的男子漢。
「嗯。誕馨──每個人都要一樣公平。是不是？」
我看著鄉瓊露出微笑，現在的我就像太陽一樣耀眼，照亮了大家的人生。太東河除外。
「是啊。」
「嗚……你們都耍我……」
我的摧殘讓太東河重新喪志，再一次地淚流滿面。現在的他，就像是飽受譏笑的落湯雞。
在我死之前，我想要──
「我先寫吧。」
泓昱慢條斯理地擠進人群，並撰寫自己的答案。映入我眼簾的是，一個清晰明確的解答。
〝在我死之前，我要找到能真心接納我的人。〞
「咦？」
微風吹送泓昱髮尖，這瞬間，有人發出了訝異的聲音。我可以了解泓昱內心的聲音，即使大家並不知道。鄉瓊無意終將目光移向泓昱，她的眼神有點改變，我無法解釋為什麼。
「酷。充滿哲學意義。」
太東河寫上了答案。
〝在我死之前，我想要完成自己的心願。〞
模糊不清的答案，卻給了大家更多的省思空間。太東河的心願，是什麼呢？
「有意思！換我！」
鄉瓊寫出了一個有趣又無理頭的答案。
〝在我死之前，我想要改變世界。〞
大家笑了起來，似乎都以為她在開玩笑。鄉瓊嘟起了嘴，有點不滿。這時候泓昱靠了過去，他們面面相覷，表情依舊逗趣。
「我相信妳。去，改變世界。」
大家面露微笑，不論是相信了，還是沒有。我們最終會因為信賴而緊緊連繫在一起。
我注意到，依向前走了。
我秉住了呼吸，內心一片祥和。
「你，答案是什麼呢？」
依看著我。
我內心沒有猶疑。
〝在我死之前，我想要成為我自己。〞
我看到了我是誰，也聽到了自己的意志。不論過去我過去受了多少傷口，我都要親自將它補起來，直到痊癒的那天。
這份心意，我要親自珍藏，永不忘卻。
「我們一起寫。」
「好！」
我們走了過去，抬頭，伸手拿起粉筆。
〝在我死之前，我想要成為新郎的新娘。〞
大家張大了眼睛，意欲不明的答案疑惑我們。
〝在我死之前，我想要成為我自己。〞
我所想成為的那個自己，會是那個人所想要的新郎嗎？
「那個自己是？」
依偷偷瞄著我，她的輕聲細語現想就想要答案。
「答案就是答案，是吧？」
萬般的揣測，萬般的嬌羞。我們各自緊繃四肢，探索著未知的答案。
「答案就是答案。我找到了。」
朦朧不清的曖昧，激起了彼此的好奇。
「我也是。」
时光荏苒，十年如昔。正是我所期盼的解答。
夕陽很美，我想跟那個攜手共遊。
我運氣不錯，得到了一個每天兼職三小時的助理工作。這份工作暑假結束前會解職，雖然可惜，這段期間的收入可以讓我有點私人積蓄。我可以拿這些東西做些有用的事情。
我將告示牌的事情告訴了大家，並邀請大家一起來寫答案。白天我花間一點時間去看答案，那邊的答案千奇百怪。
有人想在死之前，找回信仰。
有人想在死之前，親自跟母親道歉。
有人想在死之前，找回失蹤的兒子。
有人想在死之前，學會不再憤怒。
有人想在死之前，成為海賊皇。
那我呢？死之前，我想要什麼？這問題沒有標準答案，卻也因為這樣而引人興趣，想要深入了解大家心內的願望。
誕馨正在清理泓昱的房間。我看到了一張照片，上面有個男孩，他長得有點像泓昱，但不是泓昱。
「這是？」
我還來不及觸及相片，誕馨變收到了背後。我沒有說話，静了下來。
那個男生到底是誰？明明不認識，為何決得熟悉？
「這是泓昱以前的朋友。」
「原來如此。」
「這個人離開鎮上了。不要問泓昱這個人喔！」
誕馨非常可愛，用食指頂住嘴唇，看起來像個小孩子，很頑皮。
「好好。」
有隱情。這個人怎麼看都是泓昱，雖然這個人不是泓昱。
「順安。」
誕馨沒有要去許願，她等會要經營花店。
「怎麼了？」
「好好照顧泓昱喔。」
某方面來說，泓昱比我更像個大人，我不明白誕馨為何要說這個。
「好。掰掰。」
道別後，誕馨走回了花店。我與泓昱一離開家，就會鎖上大門。
「泓昱，我們走吧！」
我穿起球鞋，已經在大門前蓄勢待發。這次的計畫，我找了大家一起去寫答案，雖然誕馨要自己留下來顧店。
有些事情，就是要大家一起做才有意思，這真的很可惜。
「嘿嘿！鄉瓊呢？」
「你自己去問她吧。」
「說得也是。」
泓昱鼻尖頂了一隻鉛筆，邊走邊頂。他又發明了神奇的新特技，這個技巧絕對能吸引森鶯的目光。我越來越期待帶泓昱過去找森鶯玩了。
「學校活動怎麼樣？」
「我又被告白了。」
我聽不出來泓昱究竟是在炫要還是在抱怨。
「交往不就好了。」
「大家只是覺得我好玩而已——大多女生根本不是因為真心欣賞我才想跟我來往。」
泓昱其實是個很細膩的人，他很懂得觀察。我可以理解泓昱的心思，找到一個真正知心的交往對象很不容易。
「為什麼？」
「我最近花了一點時間圖書館研習心理學，也看了一些演講。我在想，我們人究竟是看人的內在力量，還是外部行為？」
以往我所沒有傾聽到的聲音，就在此刻逐漸浮現。作為兄長，我能做的事情，苦怕只有傾聽──
「我並沒有看清楚大家的志向跟意志，只是努力地使自己成為受歡迎的人。哥哥，你才是真正遵循自己意志」
泓昱──他是真正地長大了，而且遠比我更要成熟。他偽裝著自己，開始認真看待自己心中的意志，選擇該成為什麼樣的自己。
多少年了，我居然都沒有發現。
我真是傻啊。
「哥哥啊。我長期背叛自己，選擇成為一個虛偽的人。」
話題變得這麼嚴肅，我有點不適應。這就是大人嗎？我們始終必須長大，獨當一面。
「喜歡上我的人，她們並不是真心認同上我這個人──她們喜歡的只是我的影子。」
世界上沒有人的內心是不寂寞的，即使隻身一人，依然要敞開雙手走下去。泓昱其實很寂寞，真正了解他的人恐怕只有我與誕馨。
他的外部行為與內心表現，也許是完全不同一個人，只是沒表現出來罷了。泓昱居然騙過了我，真是不簡單。
「所以你決定暫時不交往。」
「不，其實我交往過兩個女孩。」
我選擇了緘默。
「只是我主動放棄了。」
「為什麼？」
隨時間經過，我開始學會了走入別人的內心世界，認真地探聽他人的心聲。我希望，我可以繼續像森鶯一樣，學會問為什麼──
「我想要找到一個真正懂得欣賞我內在力量的人。我希望這個人能夠認同我最真實的人格意念。」
我沒有表情，因為我了解為何誕馨要我照顧好他了。泓昱為表乍看之下豐腴，但他內心其實是個空虛的人，脆弱的人。正是因為他看得太清楚，才會活在批著活潑的痛苦之下。而這，就是泓昱違背自己真實意志代價。
我沒有泓昱那樣的勇氣，強迫自己活在假面之下。
「為了那一天──我會繼續尋覓下去，直到我找到她。」
如果我是一個女孩子──現在的我肯定會被他吸引。因為，他選擇了終於自我，那代表了誠懇與誠實。
我之所以喜歡依，也是因為她有這樣特質，而她也以真誠接納了我。
「你會找到的！放心。」
「真的？」
泓昱嘴角勾起喜悅的圓弧，眼睛閃閃發光，弄得我眼睛好疼。
「當然了。」
「那我要試試看。」
「真是主動。」
我一誇讚泓昱，他就立刻跑了起來。我追了上去，可是我追不上他。
「你也一樣呀！」
泓昱向前衝刺，這瞬間讓我想起了很多熟悉的影像。我曾跟許多人一起衝刺，互相追逐。我看不到這些人的臉，大部分的人都認識，只有少部分不是。
我似乎開始想起了一些事情──這是什麼回事？這些畫面我明明不曾見過的──
我慢了下來，等到回神，我已經來到了目的地。泓昱待在目的地向我揮手，鄉瓊跟依在牆壁前聊天。
「真慢！」
「真慢！」
泓昱一開口嗆我，鄉瓊馬上就模仿泓昱，學他的口氣嗆我。我無奈地歪了頭，我頹廢的模樣逗笑了依。
「順安脾氣真好。」
我喜歡依的笑，也喜歡他的聲音。我抬頭挺胸雙手插腰，現在的我肯定很帥氣。
「這當然。」
「噢──好熱噢。」
泓昱兩眼間沒有眼鏡，卻假裝在推眼鏡。他鋒利的眼神──讓我以為看到了鏡片的反光……
「吵死了！」
粗魯的依開始追殺多嘴的泓昱。
「淑女要有淑女的樣子喔！」
「哼。」
鄉瓊的勸阻使依節制了下來，雙手抱胸。依追不上泓昱，她才短短幾秒就讓跑得臉紅氣喘。
「我果然運動第一名！」
泓昱嗓聲變得寬厚雄健，我差點認不出是誰的聲音。
「我果然談判第一名！」
鄉瓊昂首深呼吸，她得意的模模樣好像大上了五十歲，連輪廓都變深了。
喂？這兩隻青蛙到底是什麼回事？一搭一唱的……他們已經進化成外星青蛙共鳴體了嗎？
「太東河呢？」
這裡缺了一個人。
「順安！說人──人到！」
依遮住嘴，偷偷地凝望我英俊的臉龐。她聲音帶著一點輕浮的嬉笑，讓我搞不懂她在想什麼。
太東河朝我們這邊跑過來，他臉上滿是尷尬的苦笑。
「我就知道是這樣。」
「是這樣的嗎──」
依靠了過來，她充滿猜疑的神情使我撇過了頭。
「他習慣性遲到。」
「其實是跟你學來的吧？」
「嗯……這個嘛。好像真的是我的問題。」
我不好意思地回頭，現在依的表情變得更加不懷好意，看得我都害羞了。
「真是誠實。」
「我不會亂毀謗朋友。我很正直！」
「你很重視大家喔！」
依雙手擺後，上半身向前仰，容顏滿溢了喜悅。我已經很久沒看到依的燦笑了，我好喜歡這樣的笑臉。
「妳也同樣。」
依傻愣了一會後睜開雙瞳，這模樣的她看起來很有趣。
「大家！抱歉，我來晚了。」
太東河抱歉時面目端正，神色自若，就像一個紳士一樣。他站在依的旁邊，也站在泓昱的身側。
「你遲到囉。向我請客就原諒你！」
貪心的鄉瓊獅子大開口，太東河聽了後心甘情願地點頭，沒有任何猶豫。
「賺到了！」
「耶！」
先是誕馨帶頭呼喊勝利，接著才是依向誕馨相互拍手擊掌。泓昱被嚇到了，躲到太東和背後嗆她們兩人。
這是哪一招？這難道就是青蛙姊妹二人組？
「妳們吸血鬼！」
泓昱毛皮都豎了起來，我懷疑他真的是隻貓。
「羨慕就說嘛！」
「對啊！怎麼能沒有我的份！」
失望的泓昱向反嗆的依宣戰。這舉動的後果是，他們三人合力拍手擊掌，一起密謀詐財計畫。太東河難過地蹲在地上自暴自棄，真是讓人嘆息。
「好！大家都有份。」
鄉瓊自得地宣布戰果。
「對嘛！這樣才對！」
泓昱右手搓著下巴，奸詐的模樣就樣正在算鈔票的奸商。
「別氣餒。」
「順安，你果然是知心朋友。」
我的鼓舞讓太東河重新起立，再一次地抬頭挺胸。現在的他，就像是重捨自信的男子漢。
「嗯。誕馨──每個人都要一樣公平。是不是？」
我看著鄉瓊露出微笑，現在的我就像太陽一樣耀眼，照亮了大家的人生。太東河除外。
「是啊。」
「嗚……你們都耍我……」
我的摧殘讓太東河重新喪志，再一次地淚流滿面。現在的他，就像是飽受譏笑的落湯雞。
在我死之前，我想要──
「我先寫吧。」
泓昱慢條斯理地擠進人群，並撰寫自己的答案。映入我眼簾的是，一個清晰明確的解答。
〝在我死之前，我要找到能真心接納我的人。〞
「咦？」
微風吹送泓昱髮尖，這瞬間，有人發出了訝異的聲音。我可以了解泓昱內心的聲音，即使大家並不知道。鄉瓊無意終將目光移向泓昱，她的眼神有點改變，我無法解釋為什麼。
「酷。充滿哲學意義。」
太東河寫上了答案。
〝在我死之前，我想要完成自己的心願。〞
模糊不清的答案，卻給了大家更多的省思空間。太東河的心願，是什麼呢？
「有意思！換我！」
鄉瓊寫出了一個有趣又無理頭的答案。
〝在我死之前，我想要改變世界。〞
大家笑了起來，似乎都以為她在開玩笑。鄉瓊嘟起了嘴，有點不滿。這時候泓昱靠了過去，他們面面相覷，表情依舊逗趣。
「我相信妳。去，改變世界。」
大家面露微笑，不論是相信了，還是沒有。我們最終會因為信賴而緊緊連繫在一起。
我注意到，依向前走了。
我秉住了呼吸，內心一片祥和。
「你，答案是什麼呢？」
依看著我。
我內心沒有猶疑。
〝在我死之前，我想要成為我自己。〞
我看到了我是誰，也聽到了自己的意志。不論過去我過去受了多少傷口，我都要親自將它補起來，直到痊癒的那天。
這份心意，我要親自珍藏，永不忘卻。
「我們一起寫。」
「好！」
我們走了過去，抬頭，伸手拿起粉筆。
〝在我死之前，我想要成為新郎的新娘。〞
大家張大了眼睛，意欲不明的答案疑惑我們。
〝在我死之前，我想要成為我自己。〞
我所想成為的那個自己，會是那個人所想要的新郎嗎？
「那個自己是？」
依偷偷瞄著我，她的輕聲細語現想就想要答案。
「答案就是答案，是吧？」
萬般的揣測，萬般的嬌羞。我們各自緊繃四肢，探索著未知的答案。
「答案就是答案。我找到了。」
朦朧不清的曖昧，激起了彼此的好奇。
「我也是。」
时光荏苒，十年如昔。正是我所期盼的解答。
夕陽很美，我想跟那個攜手共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