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龍溪的孩子-寫我故鄉寫我家(中)-6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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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 跳舞鯨魚ocohSianlight星心亞Az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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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我就喜歡吃,儘管如此,我對醉雞卻談不上喜好,因是之故,我很少接近這道料理。然而,因為兒子經常委託老妻買醉雞,所以,引起我對醉雞之好奇。爲了親嚐其味,趁老妻買回之時偷捻一塊雞肉入嘴。這一試味可不得了啦!原來醉雞肉竟然這般的鮮嫩可口。

從此我對醉雞另眼看待,而且也常會去市場買些回家塞塞我的饞嘴。這日閒著無事和友人茶聚聊天,不知怎地話題竟然轉到醉雞身上。其中一位友人,年輕時期曾在市場內幫賣鹽水雞鹽水鴨。

他對雞鴨料理懂得不少,於是我便問他醉雞如何製作?他笑對我說,你是問對人了。他說醉雞做法很簡單,但要做出可口好吃之醉雞並不容易。他得意的喝口茶之後,接著對大夥說:「做醉雞須先挑好雞隻,不肥不瘦恰到好處者上選。將宰殺好的雞隻清除內臟,燒半鍋開水放入適量鹽巴與蔥枝。

鍋水沸滾將雞放入鍋內燙熟,雞隻燙熟之後出鍋。在熟雞身上抹以鹽酒。待雞體剁塊排放在瓷皿或瓷盅之內,倒入黃酒志淹滿雞塊,然後放入冰箱內,兩日之後酒水結凍成晶即可食用。

由於他是利用純酒浸漬而成,故以『醉雞』為名之。」這位朋友說至此處意猶未盡,喝口茶水隻後,潤潤嗓子接著又說:「當年我自師娘口中,聽到一則有關醉雞得傳說。」話語嘎然停頓不說!

我知這位朋友愛現,此刻肯定又在賣甚麼關子了。我等熟知他的習性故意不問,結果他憋不住而自動開口繼續說道:「故事來囉,就請洗耳恭聽啦!」囉囉唆唆還帶著尾巴咧。他說:「故事是發生在浙江某個鄉下,某三兄弟之父母亡故之後,家中誰來當家問題產生糾葛。」

稍停換口氣接著說:「三個小家庭同在一個屋簷下,生活起居互相照應本甚美滿。長媳二媳皆來自富家,三媳則來自窮家,因此,家中大小事務包括雜務,全都由三媳負責打理。因為三媳出身窮家,從小在家吃苦耐勞習慣,故爾大小事務在她手中,做得井井有條頗受大家之讚美。「」

接著說「這一日當家老大覺得家務繁瑣,急著想把當家任務交給三媳。可是此舉爲這平靜之家,帶來了一場不小風波。大媳二媳不滿大哥之決定,遂將自己願意當家之意思說出來。老大爲平息這場風波,因此,下令三家媳婦各做一道雞肉料理,以其勝負做為接掌當家之根據。」

此案提出獲得一致通過,以三天為限每日由一媳婦出菜,三兄弟則是評審。首日大媳端上一碗人蔘雞湯,揭開湯盅蓋子,瞬間香氣四溢,湯面出現黃澄澄的雞油。三兄弟各舀一小碗試味,湯鮮味美,不過湯內雞肉卻粗澀難吃。次日二媳端上白斬雞一盤,三人覺得肉嫩鮮甜口感不錯,但未下評語。

第三日三媳端上一盤用大碗覆蓋的雞肉,揭開大碗香氣撲鼻,三人立刻起筷挾肉入口。雞肉鮮美還有酒香,放入口中咀嚼越嚼越香。不知不覺裏,三兄弟已將盤中之雞肉吃光了。三媳所做之雞肉料理,昰用黃酒醃漬而成。放在陰涼之處三日,正好趕上她的輪值。

這味雞肉三人都說好吃,再上一小盤讓大媳二媳親嚐。雞肉入口兩人知道勝負已出,遂遵照比散規則之規定由三媳當家。」事後兩位媳婦問三媳這是甚麼料理?三媳以其浸酒製作之雞肉,情急智生告訴妯娌說:「那是醉雞啦!」

之後左鄰右舍皆知此味好吃,紛紛前來求教三媳。三媳婦毫無藏私傾囊相授。不知是學者遲鈍或者無心?學會製作醉雞隻媳婦不多。話雖如此,學會者也有不少人。再經這些學會者之傳授出去,於是「醉雞」便遍傳於各地啦。

若是提到雞肉,我最喜歡的還是鹽水雞或燻雞。這日下午閒著沒事做,吃過午餐便去找朋友們擺龍門陣。平日相聚之時,大夥都是天南地北的亂聊一通,今天卻聊到了你我都喜歡的鹽水雞身上。

一提起吃大家議論紛紛,你一言我一語,七嘴八舌倒也熱鬧非凡。居家附近的傳統市場內,最近出現多家賣鹽水雞的攤子。家家滋味與口感各具特色,我經常是輪換口味購買,每一家初嚐絕不連吃,直到最近我才專向一家花蓮老闆購買。

他家的鹽水雞鹹淡適中,香氣尙可,口感也還可以接受。或許就是人類的惰性使然,我吃過兩次之後,就沒再換別家的口味啦。然而,今天聽對門老黃說過鹽水雞之後,我開始對鹹水雞有點怕怕。

阿黃在今天閒聊的龍門陣中說:「市面上的鹽水雞,之所以會賣得那麼便宜,而且個子又是小隻居多,那是因為它們都是生過蛋的老母雞。」這個老黃就是喜歡賣關子,他看到大夥已將精神貫注於他的身上,他卻慢條斯理的喝口茶,抽口菸,吊足了大夥兒的胃口。

他覺得心裡已夠舒坦了,這才繼續開口說:「那些母雞下蛋率降至冰點,而且它的壽命到ㄧ定的程度之時,它們就會被淘汰掉。」趁著阿黃在賣關子的當下,老李插話問到:「淘汰的母雞到哪裡去啦?」老黃笑著說:「它們就變成燻雞或鹹水雞,進入你我的肚子裡去了!」

老黃此說讓大夥聽了都愣住,現場一片沉寂無語,因為大夥都被他所說的話給震懾住了。阿黃這傢伙語不驚人死不休,他接著又繼續爆料說:「那些淘汰掉的老母雞,肉質都是很老硬,牙齒弱者簡直就咬不動,所以,鹽水雞的源頭供應者,通常都會在製作過程中,加一些東西使它肉質變軟。」

這時老黃沒有賣關子,但他以誇張的口吻對大家說:「這樣就變成市場上販賣的鹽水雞了!」中餐我剛吃過鹽水雞,此刻的它正在我肚子裡蠢動。大夥聽完阿黃的話,臉色也都好不到哪裡去。

今天的龍門陣擺到這會兒,大夥便意興闌姍的散啦。回到家我將此事告知老妻,她聽了便說:「以後要吃鹽水雞不用買,我們就自己煮吧!」老妻的料理手藝不是蓋的,頂真可靠絕不漏氣。因此有了她的說法,絕對有雞可吃,所以我那顆懸吊之心,這下子總算可以放下啦。

這個星期天,饞蟲蠢動,突然想吃鹽水雞,於是要求老妻施展一下手藝。老妻店頭同意之後,夫妻倆上傳統市場,向熟識的雞肉攤子是買回半隻放山雞。回到家老妻將雞肉洗淨,拭乾水份之後塗抹鹽巴,並將雞肉放在冰箱冷醃半天。

下午她將醃過的雞肉用水沖去鹽巴,然後放在鹽水鍋中以燒開。但見鍋水沸滾之時,立即熄火,將那雞肉放置鹽水中繼續浸泡十分鐘,再取出雞肉放涼後剁塊裝盤。剁雞之前,老妻先剁下一半放於一旁,然後在炒菜鍋內放一張鋁箔紙。在鋁箔紙上放些砂糖與五香粉拌勻。

最後在它之上放置一張鐵絲網,再將那塊雞肉放置於網上。蓋上鍋蓋之後,瓦斯爐開中火將燻料加熱。此時鍋內燻料生出焦煙,約模五、六分鐘之光景,掀開鍋蓋讓它逸氣之後,再蓋上鍋蓋使之蓋燜三、五分鐘。

掀開鍋蓋焦香微甜之氣味佈滿廚房,焦香可口之燻雞已然成功矣。晚餐的餐桌上,同時出現鹽水雞與燻雞。份量不多但滋味確實不賴。鹽水雞鹹香多汁,吃進嘴裡滋味雋永,一塊接一塊瞬間盤子見底。

至於燻雞部份,它有鹽水雞的滋味之外,還多了一份焦香甜潤之口感,咀嚼之中滿嘴香甜令人難忘。老妻廚藝果有一套,說到做到從未讓我失望。吃過她親手料理的鹽水雞與燻雞之後,食安問題大可放心矣。下次再擺龍門陣之時,我又可以大蓋特蓋一番啦! [待續]。
料理的學問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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