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三 1月 25, 2006 12:35 am
從來沒聽過駝鈴﹐想像中必是浪漫的了。
在沒邊際的瀚海大漠﹐風起了見不到自己遮蔽的手掌﹐但是耳邊或許還多少聽得到
呼號的風聲裡﹐清脆的鈴聲。便可以安心三分﹐有駝鈴﹐就有往前走那回事﹐風也
好雨也罷﹐往前走就有路有山有水有前程萬里。
中年以後﹐前程萬里突兀地轉頭﹐變身成為碎餅屑那樣拍拂不淨的想念。少年時遠
些好的家﹐此時隔山隔水地不成個樣子。路﹐可以走得很遠非常遠非常迂迴。沒風
沒雨的日子仍不管用。你不在家﹐就是不在家。你不再安心﹐因為短了一隻腳的茶
几是站不穩的。
便常常巴巴地向東方超市裡去尋一點家鄉風味。
牛肉乾豬肉乾鰻魚罐尤魚絲李仔鹹辣橄欖﹐總之醃漬類罐裝品﹐新鮮原味就認份免
講了。這時候的萬里盡是離程﹐辛酸不少。浪漫﹐還沒有廠家風乾了來賣的。以此
觀之﹐鄉愁﹐乃是醃漬口味的。
但我們從缺口的日子裡去過﹐過一種無需用心便可以遺忘許多過去的日常規律。你
規規矩矩清早去上班﹐忙呵一日忙。或許還加班﹐買菜修車加油上館子﹐甚至於中
餐館。本能的憊怠﹐自動性地接收生活。生命便可以稍無愧憾。這也是行萬里路的
理論基礎﹐我深信﹐沒有別種說得通的道理。
當然﹐偶而會有人提起一個哭泣的女子﹐在沒邊際的瀚海大漠。她聽著駝鈴聲更加
止不住哭泣﹐便彈彈琵琶﹐一回哭一回唱。這樣也勉強仿彿一些浪漫吧﹖他們說。
但他們錯了。那些個駝鈴聲裡﹐尤其沒有一點安心。她是心知一去就沒有回頭路的。
更加沒有牛肉乾豬肉乾鰻魚罐尤魚絲李仔鹹辣橄欖﹐即使是風乾醃漬的一點家鄉風
味。說這是浪漫的人不免虛偽矯情了些。
那麼我們如何跟自我妥協呢﹖總不必每日價口含黃蓮過日子吧﹖我沒有答案﹐因我
拒絕矯情﹐也拒絕遺忘。
青海邊上有荒塚長眠大漠﹐商旅行過或還聽得到駝鈴吧﹖想像一個詩人路過定會題
詩落款。那是很浪漫的。
我繼續這樣想像。我想像﹐那個詩人﹐是走的回家的路。
在沒邊際的瀚海大漠﹐風起了見不到自己遮蔽的手掌﹐但是耳邊或許還多少聽得到
呼號的風聲裡﹐清脆的鈴聲。便可以安心三分﹐有駝鈴﹐就有往前走那回事﹐風也
好雨也罷﹐往前走就有路有山有水有前程萬里。
中年以後﹐前程萬里突兀地轉頭﹐變身成為碎餅屑那樣拍拂不淨的想念。少年時遠
些好的家﹐此時隔山隔水地不成個樣子。路﹐可以走得很遠非常遠非常迂迴。沒風
沒雨的日子仍不管用。你不在家﹐就是不在家。你不再安心﹐因為短了一隻腳的茶
几是站不穩的。
便常常巴巴地向東方超市裡去尋一點家鄉風味。
牛肉乾豬肉乾鰻魚罐尤魚絲李仔鹹辣橄欖﹐總之醃漬類罐裝品﹐新鮮原味就認份免
講了。這時候的萬里盡是離程﹐辛酸不少。浪漫﹐還沒有廠家風乾了來賣的。以此
觀之﹐鄉愁﹐乃是醃漬口味的。
但我們從缺口的日子裡去過﹐過一種無需用心便可以遺忘許多過去的日常規律。你
規規矩矩清早去上班﹐忙呵一日忙。或許還加班﹐買菜修車加油上館子﹐甚至於中
餐館。本能的憊怠﹐自動性地接收生活。生命便可以稍無愧憾。這也是行萬里路的
理論基礎﹐我深信﹐沒有別種說得通的道理。
當然﹐偶而會有人提起一個哭泣的女子﹐在沒邊際的瀚海大漠。她聽著駝鈴聲更加
止不住哭泣﹐便彈彈琵琶﹐一回哭一回唱。這樣也勉強仿彿一些浪漫吧﹖他們說。
但他們錯了。那些個駝鈴聲裡﹐尤其沒有一點安心。她是心知一去就沒有回頭路的。
更加沒有牛肉乾豬肉乾鰻魚罐尤魚絲李仔鹹辣橄欖﹐即使是風乾醃漬的一點家鄉風
味。說這是浪漫的人不免虛偽矯情了些。
那麼我們如何跟自我妥協呢﹖總不必每日價口含黃蓮過日子吧﹖我沒有答案﹐因我
拒絕矯情﹐也拒絕遺忘。
青海邊上有荒塚長眠大漠﹐商旅行過或還聽得到駝鈴吧﹖想像一個詩人路過定會題
詩落款。那是很浪漫的。
我繼續這樣想像。我想像﹐那個詩人﹐是走的回家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