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樂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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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 麻吉林思彤鄭琮墿胡也

芭樂之聲

「若欲買芭樂的就來呦!」

抬頭看了下時間,早已是上午八點,晨光已自夜晚醒了許久,而那一聲叫賣更從我的晨光掠過,手中的豆漿也因而微微顫抖。那不正是我所苦尋的聲音嗎?依舊是那麼的雄厚、平穩,十多年來的呼喊在冥冥之中,也有了抑揚頓挫。或許,相遇是不可期許的。

大家都吃過芭樂,那硬脆的翠綠色外皮裹著軟綿卻多籽的內心,咬下去時,少量的汁液瞬間滑過舌與齒間,掉入喉嚨;果肉外部有點乾澀,內部雖軟卻存有許多不易囓碎的籽,彷彿沒有一種東西是完美的,可其價值對人而言,卻可能極為重要。且若你能夠更仔細的聆聽,由外而內,先是大地驟然裂開的聲音,再是顆顆氣球爆破的續響。也或許你是聽不見的,那不只靠空氣傳遞而來,尚有我內心的記憶,一層層剝開的共鳴,一如吃芭樂一樣。

幼稚園的時候,在等待九點上學之前,總會先等到一位老伯踏著車子,載滿籃籃的芭樂,並竭力的呼喊,我便會向母親嚷著要吃芭樂。其實我想吃的並不是芭樂本身,而是老伯所附贈的「甘梅仔粉」,甜甜的吃在一個孩子的心底,便有無比的滿足。母親也知道我的目的,有時候肯,有時候卻也不肯,畢竟那厚厚札實的一顆,對一個孩子來說也是淺嘗即止罷?我總是看著老伯從容的從車上走下,拖著滿身的陽光,伸出逐漸老皺的雙手,在籃子與籃子間,反覆的秤量顆顆芭樂,他自己覺得滿意的,便放入塑膠袋,不滿意的就丟到另一個籃中,嘴邊也不忘跟客人閒聊。在這種節奏中,似乎就能有一袋客人想要的斤數,而他所算的錢也是馬虎的。然後他就會從一個舊舊的袋中取出梅粉,問客人要幾包?母親總以不浪費的原則,意思意思的拿個兩三包。以後,我都會在碗櫥中收集,捨不得吃,也渴望有天能夠有那麼一大袋的梅粉。

但現在生活不同了,一次就能有一大罐或好多包的梅粉,與小時候的風味嚐起來也截然不同了。但老伯的聲音卻是依舊。本以為在經過那麼多年錯開的時間,那聲音是要深埋在味覺的最底層,甚至死亡、掩滅,可它卻在我毫無預警的情況下,自童年而來,卻不知道它會往何處行去。我沒有打開玻璃窗向外望去,而是吃著我的早餐。或許他的白髮更多了吧?為何他還要費力的出來喊叫?在陽光鋪滿的道路上,莫非只為和我有著轉瞬間記憶的相遇?

我忽然想起陳黎在「聲音鐘」一文所寫的種種,原來是這等的情懷。也也許叫賣的聲音會是生命中不可預期的驚嘆號,當我們遺忘自己的時候,在心中跋扈那最雄厚的一句:若欲買芭樂的就來呦!

阿!建華哥果真是個社會大愛的角色呀!(笑)

且若你能夠更仔細的聆聽,由外而內,先是大地驟然裂開的聲音,再是顆顆氣球爆破的續響。也或許你是聽不見的,那不只靠空氣傳遞而來,尚有我內心的記憶,一層層剝開的共鳴,一如吃芭樂一樣。
令賦雲共鳴的一段。突然想起了那吃芭樂心的童年,軟軟甜甜,回甘在心頭。

我偏好醃過的土芭樂,小時候喜歡吃重口味。
長大了很挑芭樂的口感,一定要外皮柔軟,才肯放進嘴巴品嚐
硬梆梆的芭樂,縱然有著鮮豔碧綠的外表,也難博得我的青睞吧。

說到沾梅子粉,私以為那是影響了原味呢(吃東西一向有保持原味的習慣)。或許那是勾起食慾也說不一定。

也許芭樂只是一個童年記憶的歇息站,經由這個驛站,可以延伸更多值得回溯的美事。

于泮:
真是見笑了,我還差的很遠呢,只是有個理想罷了!
學校的考試先顧好吧?再來談社會,也許那是我們的本分呢!

賦雲大哥:
也許不只芭樂吧,還會有很多的東西,而童年似乎也是如此構成的吧?

蘇大哥:
這讓我想起以前廟會時候,都會有攤販用綠色的燈光賣著水果,羨再這種場景也是許久不見了,真令人回味呢!

溫婉的筆鋒,讀來有梅子粉的甘甜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