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例行走

[余學林]

試追一年情詩─慣例行走

跳房子的粉筆畫線不再，如今已是
航太時代了，沒有登陸計畫的雙腳
向競走小綠人學步，跌倒後望天
看見月球與他留下漫步的足跡
這世界上唯一能原地踏步的非他莫屬

小綠人嘲弄倒車入庫與影像倒帶都
僅是表象的我們必須死去以沉眠似的
死亡，我們每晚夢遊茫然步向
死亡，吃飯時我們手持筷子並捧著
死亡，一切都屬於進行式
偶爾靦腆害羞地佇立不動
紅燈也無法使時間塞車
週休摺的紙飛機也無法飛越馬路
記憶從排氣孔遺忘等於在背後嘆霧
窗口的另一邊是個污染嚴重的光景
現代人無法回顧兒時向柏油租取的粉筆線
太空梭上渴望垂直飛入天堂的鬆脫螺絲

盲目墜落在我們的城市，忙碌
盤據在綠公館樓上倒數生命的可能
炸彈就是我們，互相推擠彼此謾罵
亂七八糟的武術在街頭上演
特效與爆破都受自然流露感情激發
小綠人還是假扮成印地安人靜候站著忍耐
或是繼續原地踏步看著好戲等到讀秒結束

模仿失敗是大家的通病，踏步時
汗水淚水腳底流溢的血，鑿穿
當下最深邃的陷阱，自我墮落
變成家常算計，微笑後是滿滿的行程
包括彼此陷害的定例一小時秘密計畫
就算沒有這個意願我們都跳著圓舞
渾濁的泥壤中徘徊，一個接著一個
踏破彼此遺留的心，當酒精
環繞心的瓶蓋走一圈
我們就醉了

我們的生命會在
哪一個國家的
哪一座城市的
哪一條道路的
哪一個斑馬線的
哪一格的
哪一秒
坍塌？

墮落至今停不下來
但是路途可以延伸
百萬年或千萬年後
無論石油燃燒或是太陽光能
是灰階都市又或是炙熱沙漠
小綠人會駐留在老地方
模仿我們的動作
訕笑我們必須在終點線上成為
海市蜃樓，而他則繼續原地踏步
看著一個個莫名與他擦身的旅客

：
別擔心
當我們都走光了
讀秒也一定會有
熄燈的時候

二稿　2006/03/12

[廖亮羽]

我們的生命會在
哪一個國家的
哪一座城市的
哪一條道路的
哪一個斑馬線的
哪一格的
哪一秒
坍塌？

Koala.Y是在等紅綠燈過馬路來的感想嗎^^
上面這段非常具全球化文明的省思意味
小綠人好像是台灣人發明的
而後來國外也都開始使用計時
算是為國爭光的一種生活科技

當小綠人或倒數的行人指示燈出現
雖然便利行人參考過馬路的時間
但也出現每個地方的斑馬線行人穿越時間對老人或行動不便者的包容時間
秒數在大都市越苛刻的現象
好像大城市都在催促他們
好像世界都在催促我們
這些不開車的人
要快一點讓出馬路給汽車
所以.....我就去學開車了

[余學林]

秒數在大都市越苛刻的現象
好像大城市都在催促他們
好像世界都在催促我們

沒錯！沒錯！沒錯！

就是這裡。看見亮羽的這三句，我感覺好像一個麥克風被奪走多時再重新拾起的搖滾歌手一樣！

這是我多年後返回出生地台北後的想法，這大城市中慣例行走地，不得不被時光洪流推向前方的我們只能眼睜睜目睹小綠人怎麼走都留置原地，而這樣的忙碌，這樣的時間感，這樣的鉤心鬥角之中，比起大規模的時光「百萬年或千萬年後 」、恐龍的時間、地球形成的時間，實在是太無意義、太無奈了。


Koala.Y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