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詩。
無形卻翻過我身子攀爬恐懼的觸感
驚慌腦海中翻湧的末梢
甚而撥弄愚蠢,讓無知正襟危坐
遺落滿地自以為是風霜。
一排排站的白色高牆一旁噤聲
字句捲曲著手臂扭捏矯情
一邊順著節奏擺臀
一邊扭腰與靈感造愛
演著短時間還看不太懂的橋段
“他們”───說是詩。
再仔細端詳咀嚼一次,我依然不懂詩。
字與字間透著些許淫蕩光線────
那光線射得人發惱。
“他們” 點著香煙,引著煙霧瀰漫著赤裸身體
煙圈將記憶一層層如洋蔥剝開
試圖用一種卡內基方式按規則層層疊疊
甚至將靈魂引以為傲的衣物扒光
於死如槁木的水泥格上
整齊且安全地依序由外而內,將樣式塗塗抹抹
一筆筆繪於表層
僅留下薰得淚水滴直了的漬痕。
有些事,不需理由。
譬如,我不懂詩──────
就像淤塞的下水道嚐不著流水的甘甜
就像酣睡的向日葵摸不清自己腦勺為何背對陽光
就像人們的影子不解為何死心塌地跟隨踵間。
諸如所述,當我手內窩著糜爛體味
搓弄著文字幻化成乳尖
舌板舔舐關於歡愉液體
腰扭如豚,下體卻插著詩人的骨幹
浪蕩每個字裡行間;
若詩寫如歌,輕柔飛舞著光線
浪漫每個早起晨間
僅───當白色的象形圖騰飛翔時;
脹得飽滿難受的雄性的筆尖,進出著肥厚的詠嘆的行板
無意在高潮之處閃爍霓虹
流著那短暫且膚淺的液態(色調)
那是相當綿延又冗贅,一種悶聲逆襲。
我不懂詩。像
那死狀理所當然
血水凝固,蛆正爬滿萎靡腐肉
卻手握著李白的酒杯
面容依舊安祥,感覺不到曾被強行的進入
那畏畏縮縮又扭扭捏捏的墨水味
正以一種不被理解且無人聞問的方式
死去──────
那僅僅是我
不懂”他們”所想表達的一種
泅泳在體內的未竟。
如同
風中的鞦韆上擺盪著正處於活塞運動的肉體
一前一後,一上一下
一前一後─────
似我不懂他們那所言語的詩般
永無止盡。
◎櫺曦